见顾礼卿不言,我便知我说对了。
正欲再问,门口传来通报。
通报还没唱完,便见灵萱跌跌撞撞进来。
“怎么可能是自杀?
一定……一定是查错了。”
我心底本就对碧梧自杀这一结论存疑,只是这案子调查到最后,呈现出的情况却简单得有些蹊跷。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碧梧因孕吐反应剧烈,一直依靠细辛丸来缓解不适。
直到后来,灵萱暗中给她下了巴豆。”
众人的目光瞬间如利箭般,齐刷刷地射向灵萱。
灵萱身形一颤,脸上血色尽失,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仿佛想要躲避这如芒在背的注视。
“我便说了,碧梧定不是自杀。”
顾礼卿已经格外愤怒,冲上去便要掐灵萱。
灵萱苍白着脸,呐呐道:“不可能,那巴豆的分量绝不会致死。”
我见状,赶忙示意身旁的小吏上前,将顾礼卿拦住。
待顾礼卿情绪稍稍平复,我继续补充道:“确实,那巴豆本身的剂量并不足以取人性命,却致使碧梧脸上生出恶疮,这想必正是你原本的意图。”
“碧梧发现脸上生疮后,前往太医院开治脸的黎芦膏,值班的王太医出于好心,提醒她黎芦与细辛、芍药相克。
然而,那时的她,已然萌生出寻死的念头。”
恰在此时,刚接受完审讯的王太医从内室走了出来。
他之前恰好休假,正因如此,在最初的调查中有所疏漏。
这本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可似乎没人为此高兴。
张恕私下与我解释道:“顾世子早年沉迷花街柳巷,不慎染上恶疾,此后便很难再有子嗣。”
听闻此言,我心中猛地一震,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先前翻出的信件内容,刹那间,一切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起来。
灵萱给碧梧下药,致使她面生恶疮,本是想让顾世子对碧梧心生厌恶,从而疏远她。
可她没想到,这一系列的变故竟会阴差阳错,将碧梧一步步逼向了绝路。
案子结了,至于碧梧究竟为何选择自裁,似乎没有人关心。
她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舞姬罢了,生死皆如尘埃,无人在意。
倒是九千岁寻了我一回。
“你养父母的冤情,不想再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