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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版小说二嫁京圈霸总,前夫不许来捣乱阮莞厉渊

三樱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陪你去。”江颂强势,反手拉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了门口。随着,包厢的木门拉开,迎面是两个熟悉的身影。沈枝枝穿着一件鹅黄色的方领及膝长裙,腿上的伤还没好,厉明澜扶着她,亲密得宛若恋人。包厢内,大家也看到了厉明澜。因为视线被遮挡,处在视觉盲区,没看到他身侧的女人,只认出了他就是阮莞的丈夫。大家不由得玩笑:“莞莞,你丈夫对你真好,说不来陪你,结果还是来了呢!”阮莞却身形一滞,想要关门。而木门发出了声音,反倒引来了走廊上厉明澜的注意。他抬眸,便撞上了一道熟悉的眸子。四目相对,他眉心一拧,脑袋中生出的一个念头就是:阮莞跟踪他!可眸子一扫,他就看到阮莞身后站着一个男人,距离极近,状似亲密。随着那个男人的手撑在了门框上,拉开木门,一张熟悉的俊逸...

主角:阮莞厉渊   更新:2024-12-11 18: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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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阮莞厉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二嫁京圈霸总,前夫不许来捣乱阮莞厉渊》,由网络作家“三樱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陪你去。”江颂强势,反手拉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了门口。随着,包厢的木门拉开,迎面是两个熟悉的身影。沈枝枝穿着一件鹅黄色的方领及膝长裙,腿上的伤还没好,厉明澜扶着她,亲密得宛若恋人。包厢内,大家也看到了厉明澜。因为视线被遮挡,处在视觉盲区,没看到他身侧的女人,只认出了他就是阮莞的丈夫。大家不由得玩笑:“莞莞,你丈夫对你真好,说不来陪你,结果还是来了呢!”阮莞却身形一滞,想要关门。而木门发出了声音,反倒引来了走廊上厉明澜的注意。他抬眸,便撞上了一道熟悉的眸子。四目相对,他眉心一拧,脑袋中生出的一个念头就是:阮莞跟踪他!可眸子一扫,他就看到阮莞身后站着一个男人,距离极近,状似亲密。随着那个男人的手撑在了门框上,拉开木门,一张熟悉的俊逸...

《完结版小说二嫁京圈霸总,前夫不许来捣乱阮莞厉渊》精彩片段


“我陪你去。”

江颂强势,反手拉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了门口。

随着,包厢的木门拉开,迎面是两个熟悉的身影。

沈枝枝穿着一件鹅黄色的方领及膝长裙,腿上的伤还没好,厉明澜扶着她,亲密得宛若恋人。

包厢内,大家也看到了厉明澜。

因为视线被遮挡,处在视觉盲区,没看到他身侧的女人,只认出了他就是阮莞的丈夫。

大家不由得玩笑:“莞莞,你丈夫对你真好,说不来陪你,结果还是来了呢!”

阮莞却身形一滞,想要关门。

而木门发出了声音,反倒引来了走廊上厉明澜的注意。

他抬眸,便撞上了一道熟悉的眸子。

四目相对,他眉心一拧,脑袋中生出的一个念头就是:

阮莞跟踪他!

可眸子一扫,他就看到阮莞身后站着一个男人,距离极近,状似亲密。

随着那个男人的手撑在了门框上,拉开木门,一张熟悉的俊逸侧脸从阮莞身后露了出来。

厉明澜眉头一拧。

“江颂?”

“好巧。”

江颂勾唇,目光在厉明澜和沈枝枝身上掠过,唇边笑意加深。

他今天穿着一件蓝黑竖纹的港风衬衫。

身旁的阮莞是一身扎染蓝色长裙。

都是蓝色系的。

此前在人群中不觉得有什么,可当他们单独站在一起时,十分登对。

此刻,江颂一双狐狸似的狭长眼眸盈着笑意,推门的手依旧扶在门框上。

从正面看去,仿佛把人揽在了怀中。

厉明澜眉心一拧,“你们俩怎么在一起?”

江颂挑眉,“莞莞今天请客,我来蹭顿饭。。”

莞莞,叫得亲密。

厉明澜听得刺耳,“你们认识?”

江颂笑意加大,看向了阮莞,“你没告诉他吗,关于我们的事情。”

厉明澜眉心的郁色更深。

而阮莞始终没说话,她的视线愣愣地落在了沈枝枝挽着厉明澜臂弯的手上,表情僵了又僵,下意识想关上包厢的门。

这时,身后的同事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奇问道:“阮组长,怎么不让姐夫进来?”

“厉总特意推了会议来陪你,好宠啊!”林语莺见阮莞要关门,她飞快起身,反将门开得更大了。

这下子,所有人都看到了厉明澜身边还挽着一个年轻女孩。

卧槽?

这是什么情况!

出轨被抓奸了!

空气陡然安静下来。

阮莞的手指紧紧攥着门框,肩膀轻颤,“不是,你们认错人了,他不是。”

同事们心照不宣,纷纷道:“原来是我们认错了,我就说长得不太像。”

大家共事时间这么长,都想给阮莞留一份体面,默契地表示他们认错人了。

只有林语莺摇摇头,笑道:

“莞莞姐,你说什么呀,他就是厉明澜啊!”

“高中时,厉学长是风云人物,我是不会认错的。”

“哎呀,没想到厉学长把沈学姐也带来了,说起来,他们二人当时是我们全学校公认的金童玉女来着呢……”

“啊,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林语莺掩唇,眨了眨眼,“不过那都是高中时候的事情了,莞莞姐,你别放在心上,当我没说。”

“……”

经过她这么一渲染,厉明澜和沈枝枝更不清白了。

阮莞努力抑着上扬的唇角,面上做出一副悲伤的模样。

“语莺,别说了……他真的不是厉明澜,不是我丈夫。”

厉明澜原本见包厢里还有其他人后,心中的不快消散了一些。可听到阮莞否认二人的关系,火气一下又窜了上来。

“我不是你丈夫,那谁是你丈夫?” 他一把攥住了阮莞的手臂,要把人往外拉。


哦,都是她的亲戚。

阮莞笑了,“你不知道我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家里?”

“……”

小保姆一愣。

不是说阮家小姐面目可憎,长相丑陋,是靠着给厉家公子下药才上位的草包吗?

可面前的女人,乌发雪肤,杏眸翘鼻,穿着一件蓝色扎染的长裙,细长的肩带吊在又薄又白的肩膀上,比明星还要漂亮。

——“是小莺回来了吗?”

一道男声在旋转楼梯上响起。

走下来了一个年轻俊秀的男人。

是阮莞的哥哥,林清宇。

见到是阮莞,他唇边的笑容缓缓收起,皱眉问,“怎么是你?”

“哥哥见到我,很失望?没关系,我搬回来住了,哥哥要是不满意,就忍着吧。”

“嫁出去的女儿哪有回家里住的?明澜呢,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不用打了,他有别的女人了。阮家和厉家的合作,也可以停止了。”

“……”

林清宇表情骤变!

“莞莞,你太不懂事了!”

“你知不知道为了和厉家安合作,我们做了多少前期准备,花出去了多少钱!”

“明澜是男人,说不定是逢场作戏,你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跑回娘家,让厉家怎么看我们?”

“况且当初是你给厉明澜下药,死活要嫁给他的,现在怎么反悔了?”

“……”

阮莞眸色清浅无波,“哥哥,你真的不清楚我是怎么嫁给厉明澜的吗?是我喝了你和父亲递给我的水,我才被迷晕,和厉明澜过了一晚的。”

林清宇毫不愧疚,反而语重心长道:“我和父亲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为了阮家好。”

阮莞:“?”

他在胡说什么?

林清宇:“莞莞,你享受了阮家二十多年的荣华富贵,理应帮阮家度过难关,这是你的责任!”

阮莞气笑了。

她仰起头,清冷的嗓音带着一丝嘲讽:

“哥哥比我多享受了一年荣华富贵,我看哥哥也是风韵犹存,刚好,我认识几位大佬喜欢男人,不如哥哥去卖勾子,重振阮氏?”

“你!”林清宇气得发抖!

这时,林若梅走上来。

她的脸上还有明显的红色巴掌印,劝道:“莞莞,这是一个女孩子该说的话吗,还不快和你父亲和哥哥道歉,连我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阮莞:“你知道你是外人,还插什么嘴?”

林若梅:“……”

从前,阮莞的性格说好听点,是懂事听话;

说难听点,就是没有主见,胆小怯懦。

可如今——

简直是张扬跋扈,牙尖嘴利,陌生得可怕!

林清宇注意到了林嫂脸上的掌印,当即关心道,“林嫂,您的脸?”

林若梅摇摇头,“是、是我不小心撞的。”

而一旁的小保姆愤愤不平道,“是阮小姐打的,阮小姐指使林嫂把行李箱搬到房间,林嫂说语莺暂住着,阮小姐就不高兴了,打了林嫂!”

林清宇脸色骤变,“那个房间是我让小莺住的,你有什么事冲我来!”

“啪!”

又一记巴掌声响起。

气氛凝滞,所有人瞪圆了眼睛。

谁也没想到,阮莞真的打了林清宇。

林清宇先是一愣。

当脸上的麻木逐渐转变为疼痛后,一股颜面尽失的羞愤涌上了大脑。

他想反击回去,可阮莞不傻,早就站到了玄关前,离他远远的。

林清宇双目赤红,抄起了架子上摆放的书,朝着阮莞砸去。

就在这时,紫铜大门传来了动静。

回头,见是林语莺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两道高大的身影。

是江颂,以及厉渊。

阮莞一怔,目光忽略了站在前方的江颂,只见厉渊穿着一身黑衣,沾染寒气,神色冷肃。


“明澜松手,疼……”

他刚好碰到了她被烫伤的位置。

厉明澜嘲弄,“阮莞,别装了,这招对我没用。”

江颂看不下去了,挡在了阮莞面前,低声警告:“厉明澜,你够了。”

而厉明澜笑了,目光越过江颂,盯着阮莞恶劣道:“你可真厉害啊,怕爷爷知道那件事,所以提前找退路,勾引江颂,是想让江家出面帮你摆平爷爷?你和他睡了?”

气氛陡然凝滞。

包厢内,李静嘀咕了一句,“这男的有病吧,明明是他和小三出轨,还污蔑老婆?”

有人也气不过,拿出手机拍照,“我现在就把这对狗男女拍下来,发网上!”

“哐——”

伴随一声沉闷的撞击,江颂一拳打在了厉明澜的脸上,眉眼尽是戾气。

“厉明澜,你要是照顾不好她,那就换别人来。”

火药味弥漫,一触即发。

“江颂,你他妈疯了!”

厉明澜脸上紧绷,吐了一口血沫子,就一脚踹在了江颂胸口。

顿时,二人厮打在一起。

所有人都以为江颂一怒冲冠为红颜,指责厉明澜作为丈夫,没有照顾好阮莞。

但阮莞一脸清冷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了从一开始就没说一句话的沈枝枝身上。

她知道,江颂之所以动怒,和自己无关,而是因为沈枝枝被人骂成了“小三”。

江颂的确打算放手,成全沈枝枝和厉明澜。

可他又气恼厉明澜,在没有整理好上一段关系的时候,就接触沈枝枝,害得沈枝枝被人扣上“小三”的骂名。

看着上头的二人,阮莞敷衍劝了一声,“别打了”。

无济于事。

二人越打越凶,几乎要掀翻整个餐厅。

最后,还是沈枝枝鹅黄色的纤细身影隔在了他们中间,“够了,别打了!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吗!”

江、厉二人怕失手伤到沈枝枝,这才恢复了冷静。

一旁,餐厅老板要报警。

江颂拦住了他,表示认赔私了。

相比较受了轻伤的江颂,厉明澜的脸上挂了彩,流了血。沈枝枝担心不已,对阮莞留下了一句“我和阿澜清清白白”,就立刻带人去了医院。

一顿饭不欢而散。

阮莞付了账,剩下的九份黄唇鱼胶的钱则由林语莺来付。

林语莺卡里钱不够,只好走到安静的地方,打电话求助母亲。

电话里,林若梅沉静道:“莺莺,你太着急了。我给你转200万,今天店内的损失你来赔偿。”

“凭什么!”

林语莺心情不佳,尤其是看到江颂竟然为了阮莞打架,更是心中堵上一团郁气。

听到母亲这么说,她只觉得自己要气到爆炸了。

“就凭你多嘴。”林若梅道,“你以为你今天的做法很聪明,别人听不出你的挑拨吗?等厉明澜和江颂冷静下来,会放过你吗?”

“……”

林语莺吓坏了。

她连忙按照母亲说的,想在江颂之前赔偿老板店内损失。

可她还是晚了一步。

江颂已经付完了钱。

他的鼻梁破了皮,嘴唇也出了血,好在有这张脸撑着,有一种战损帅哥的破碎感。

林语莺连忙上前。

“江少,实在抱歉,刚才是我喝多了,嘴上没有把门的。要不是我多嘴,也不会闹得这么难堪!”

“这样吧,这顿饭以及店内的所有损失都由我来负责,我把钱给你转过去。”

江颂睨了一眼林语莺,没说话。

林语莺只觉得浑身发冷。

下一秒,江颂偏头,一改眼底的冷漠,温声对阮莞道:“你别开车了,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阮莞浑身透着疲惫,鹅蛋脸上血色全无,“我自己回去就好,今天打扰了江少,实在抱歉。”


江颂不能理解,为什么阮莞这么好欺负。

被丈夫冷落,被保姆女儿欺负。

就连出门打车,都能被路人截胡。

越了解她这个人,就越觉得她好欺负。

像是他养的猫,之前流浪时经常被大院里的熊孩子欺负,可它不出爪,也不呲牙,只会跑到角落,舔着被打疼的地方。

抱养回来,喂了一段时间,小东西长了脾气,稍不顺意就叼着他的手撒气,像是小霸王。

等有人来做客,小东西害怕,一个劲儿地把脑袋埋在他怀里,白色的绒毛乍起,身子直打颤。

阮莞就像是那只猫。

“你啊,就对我有脾气。”

江颂勾唇一笑,下车接过了阮莞手里的东西,打开副驾驶的门,结实修长的手臂懒懒搭在门上,“上车。”

阮莞抿了抿唇,没理会江颂的殷勤,兀自拉开了后排车门,坐了进去。

“……”

江颂撑着车门的手一滞,不怒反笑道:“你还真把我当司机了?”

阮莞没说话,只是靠窗坐着。

浅橘色的衬衫领口系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截纤细瓷白的脖颈,细腻如玉。

江颂嗓子有点痒。

大概是烟瘾犯了。

车子轰鸣启动,车外街景飞速倒退,时不时有行人朝他们这边看来。

亮橘色库里南,张扬又招摇,哪怕在寸土寸金的CBD,也过分显眼。

江颂不知道的是。

早在阮莞打车之前,她就看到了他的车,嚣张的库里南,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马达轰鸣声中,厉氏集团门口。

厉明澜回头,就瞥见了亮橘色的库里南招摇过市,越行越远。

他眉心一拧。

江颂怎么走了?

“厉总,您开会回来了。”特助走上来,接过他臂弯的西服外套,打断了他的思绪。

厉明澜收回目光,“东西送出去了吗?”

特助露出了“专业助理,包放心”的微笑,“厉总放心,送出去了,我派小齐亲自送去的,不会出差错的。”

*

“在这个路口停吧。”

轿车行驶到了杂志社,阮莞提前让江颂在路口停车。

江颂掀眸,视线在中央后视镜里和阮莞对视,眼中带着玩味,“怎么,我见不得人?也是,毕竟你是有夫之妇,和我成双入对出现,会被说闲话。”

阮莞没理他,按动车门,打算下车。

可门却推不开。

她无奈“开门。”

而男人转过身,左臂随意架在方向盘上,透着股懒劲儿,“阮小姐,用过就扔,可不是好习惯,你不打算和我道谢吗?”

不知道谢什么,但阮莞还是道:“谢谢。”

“只说谢谢,可不够。”江颂调整座椅,向后靠去,修长的指骨收拢,握成拳状,举在阮莞面前,

阮莞歪头,不解。

只见那双大手的无名指上套着一个过大的银色圆环。下一秒,掌心张开,一串熟悉的卡皮巴拉钥匙链出现在她面前。

“我的钥匙怎么在你这?”

阮莞伸手去拿,而江颂重新合拢掌心,噙笑道:“东隅公馆,今晚七点,我等阮小姐请我吃饭。”

“我说不行,你会还我钥匙吗?”

“不会。”

“……”

阮莞无奈,点了头。

江颂眼底带着笑,把钥匙链扔还给阮莞。

“不对。”阮莞皱眉,盯着上面的卡皮巴拉,“怎么变丑了?”

“那是我做的。”江颂咧嘴一笑,光荣认下。

说着,他又拿出了自己的钥匙链,上面也挂了一只毛毡卡皮巴拉,两个不对称的红脸蛋分外熟悉。

“这才是你的。”他故意在阮莞面前晃了晃,在她伸手去拿时,又笑着抬高了手臂。

“你要做什么?” 阮莞有点烦躁。

江颂勾唇,欣赏着阮莞生气的样子,慢悠悠道:“一会儿我要去见厉明澜,你说他要是看到你亲手做的东西在我这,他能认出来吗?”

有病。

阮莞:“那你可以问问他。”

这个回答没意思,江颂也不逼她,解开了车锁。

阮莞拎着桂花糕,飞快下车。

车内依旧弥漫着甜糯的香气。

瞧着挡风玻璃前那抹走远的纤细身影,江颂放在方向盘的手轻轻摩挲,叼起烟,点了火。

记忆中她很少穿这么鲜明的颜色,柔和的浅橘色很衬她,点缀着两侧的碧绿梧桐,一片盎然。

明灭的火光在白雾中,江颂对上了卡皮巴拉一双呆萌眼睛。

想到了这个蠢萌小东西的主人不喜欢烟味,他捏灭了猩红的火光,一口烟却恶劣地吐在玩偶上。

一尘不染的小东西染上堕落的烟味,江颂很满意,一脚油门掉头,折回厉氏集团。

一进到厉明澜办公室,他就坐在了真皮沙发上,无处安放的长腿交叠在一起,看似随意地将钥匙扔在了玻璃茶几上。

金属和玻璃撞击,发出不算悦耳的噪音。

“江颂,你迟到了。”

厉明澜从电脑屏幕后露出半张脸,不悦地看向噪音的发出者。而在目光却被茶几上的一个玩偶挂件吸引。

很眼熟。

片刻间,他记起来了。

昨天万象城地下车库,阮莞向他证明没有跟踪他,而是去买礼物时,她纤细的尾指勾着钥匙的圆环,连同着上面的玩偶也轻轻晃动。

两个红得不对称的脸蛋,让人印象深刻。

厉明澜:“这个哪里来的?”

“你说这个小东西?”江颂捏起了挂件玩偶的后颈,轻佻道,“一个小女生送的,怎么,小厉总也感兴趣?”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

像是山涧的风吹拂着泉水,不急不躁。

可江颂却眉心一拧。

她的语气疏离又客气,好似一切回归到了原点。

他一顿,望着那道走出餐厅大门的纤细身影,抬脚追了出去。

等他出了门,踩碎了路边积水倒映着黄澄澄的路灯时,才发现悄无声息下了一场雨。

灯火绚烂,积水如镜,晃得人眼睛痛。

江颂追上了阮莞,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你就这么喜欢厉明澜吗?”

阮莞没回答。

落在江颂眼中,就是默认。

“可他一点也不在意你,如今沈枝枝回来了,他更不可能喜欢你。你不离婚,是等着被厉明澜扫地出门吗!阮莞,你别这么贱,成吗?”

话音落下,江颂自己都是一愣。

他不是这个意思……

“对,我是贱。” 阮莞抬起头,自嘲一笑。

“你是江氏的继承人,是注定要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所以你不会理解我嫁给厉明澜的身不由己,不会理解只有我是厉太太时才会得到父亲的一句肯定。”

月色映在她的脸上,仿佛点缀着无声的眼泪。

“江颂,求你,你别再动摇我,以后别见面了……”

最后一句话在安静的夜里响起。

像是石子落入湖心,惊起一片涟漪。

江颂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阮莞趁机甩开了他的手,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

后视镜里。

看着垂头仿佛石化的江颂,阮莞知道,她赚钱的机会来了。

她故意说自己“动摇”了。

虽没说具体动摇了什么,但无所谓,江颂会自动脑补,会以为他的攻略起了作用。

这像极了在一只拉磨的毛驴面前钓着一根胡萝卜。

就差一点就能吃到了

——就差一点就能彻底动摇她了。

于是驴加快了速度。

——江颂也加大了攻略的力度。

如阮莞所料。

很快,她的手机响了,是江颂发来的消息。

江颂:我有一辆车,报废了,你要是能修好,我出价1000万。

1000万,足以再买一辆超跑了。

可江颂却让她来修,无非是增加见面机会。

这次,他终于舍得下血本了。

阮莞没回复,而是载着后备箱里的行李箱,回到了阮家老宅。

*

一进到阮家,所有人都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她。

似乎不知道她是谁。

的确,阮莞很久没回来了,才发现家里的佣人都看着眼生,从小照顾她的几个老人都不见了。

不但如此——

整个阮家上上下下对林若梅,也就是林语莺的亲生母亲,态度都很尊敬。

像是对待这个家的女主人一样。

“莞莞,你怎么回来了?”

林若梅从沙发上坐起来,笑得一脸亲切。

却在起身后,不着痕迹拉了拉袖口,藏了藏手腕上的镯子。

——那是阮莞母亲最喜欢的翡翠手镯,水头极好,平时都很少戴的。

“这是我家,我回来很奇怪吗?”

阮莞一改往日的温和,将行李箱往前一推,像是一个恶毒的资本家大小姐,吩咐仆人林若梅:

“把行李箱拿回我房间。”

林若梅面露难色。

“莞莞啊,你的房间小莺暂时住着,不然你委屈一下,今晚暂时住在小莺之前的房间?”

阮莞转了转手腕。

下一秒,“啪”的一声响起,极为清脆,惊得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你是谁!怎么能打人呢!”

一个小保姆跳了出来。

她身量不高,双眼间距很近,瞧着机灵又精明,和林若梅有点像。

阮莞来了兴趣,打量着屋子里的新面孔。

毫无例外,都和林若梅有些连像。


50万没有白花。

此时,门口传来了风铃碰撞的清脆声。

是江颂来了。

他做了妆造,钥匙上还挂着那只卡皮巴拉。

——是苏童安的情侣款。

电光火石间,阮莞脑海中浮出了一个绝妙的想法。

此计不伤天和,但伤人和。

若是成功,今夜之后,整个江城豪门圈子在未来半年内都不会缺少谈资了。

阮莞计上心来,温柔的杏眼浮动着浅笑。

江颂瞧见心念一动。

他知道,这是只在阮莞看到机车或是赛车时,才会流露出来的表情。

通电话时,他只是调侃,不曾想到阮莞真的会因为见到自己而喜悦。

看来,距离他攻略阮莞成功又进了一步。

只要阮莞对他心动了,那他就可以引导阮莞离婚,成全枝枝。

可与此同时。

他的心底又泛着另一层的欢愉。不是为了沈枝枝高兴,而是为了自己。

或许是因为裴白辰赌约的那辆车?

总之,不会是因为阮莞。

他见过太多美丽的皮囊,或清纯,或妖艳,可只有灵魂的共振,才是他追求的。

就像是枝枝。

她像是疾风中的劲草,总带着一股旺盛的生命力,他曾目睹过沈枝枝高中时参加了一场地下机车比赛,那道背影一直都刻在他的心中。

是那么鲜活,那么有生命力。

从那之后,哪怕是再漂亮的脸蛋都无法让他产生那惊鸿一瞥的心悸。

思绪收拢,江颂唇边扬起了轻佻的笑,“怎么样了,我的爱车没被你毁了吧?”

阮莞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我带你去看。”

今晚之后,江颂怕是会失去所有的力气和手段,不会再笑了。

阮莞拿着车库的钥匙,带着江颂往里走。

路上,江颂双手插兜,一副慵懒模样,和他一身宝蓝色的礼服相得益彰。

这是他提前打听到了阮莞的礼服款式后,特意定制的,纵然不是情侣款,但也相当登对。

他已经安排了人,会在宴会时煽风点火,散播他和阮莞的绯闻和闲话。

他是男人,不怕流言蜚语。

至于阮莞——

大不了,他娶了她。

做江家太太,也不委屈她。

江颂唇边笑意加深,闲聊道:“你作为厉家的孙媳,不早早去寿宴现场准备,却把我约出来,孤男寡女的,这让明澜看到他不会生气吧,嫂子?”

他加重了嫂子二字。

江颂和厉明澜是平辈,前后相差不到一个月。

他故意强调二人的身份,无疑是想增加一段禁忌感的暧昧。

而阮莞反应一贯“直女”。

“不会的,你是明澜的兄弟,我帮你修车,明澜会很高兴的。”

江颂显然不信她真的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复原一辆报废的跑车。

“没关系。”他眉头轻挑,“就算今天你没修完,我也会付钱的,谁让我对你没办法呢。”

阮莞懒得听他调情。

车库打开,她径直走进去,扬手揭开了防尘布。

一辆崭新的跑车赫然出现在江颂眼前。

江颂一顿。

空气中的尘埃染着阳光,亮如萤火,那双骤然放大的黑色瞳仁中,映着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跑车。

黄黑配色,流畅线性。

标志性的直列式LED头灯,仿佛锋利刀刃,搭配流丽的线条,时至今日也依旧霸道招摇。

这一刻,周围的景物变幻,仿佛回到了十八岁的时光。

真的一模一样。

她是怎么做到的,就连内饰都分毫不差,可他分明没给她看过原图……

阮莞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我看过高中时明澜和你的合影,里面有这辆车。”


阮莞主动伸出了手,“厉渊,合作愉快。”

车内昏黄的灯饰映在她的脸上,皮肤细腻仿佛传世白瓷,而柔和清媚的眸子在夜色漾着笑,仿佛白瓷惊艳的釉面。

厉渊摩挲着指尖。

下一秒,他握住了那只纤细伶仃的手,“合作愉快。”

半路,车子停在了一家超市前。

阮莞买了一些洗漱用品,回来时,一个鬼火少年疾驰而过,高速旋转的车轮溅起了路边的积水。

阮莞肩膀一缩,转过身。

可预计的水花没有落在她身上,相反,她被熟悉的幽冷气息包裹着。

睁开眼,就瞧见了厉渊笔挺熨帖的白色衬衫上溅上泥点。

一阵愧疚涌上,同时还有对骑车不长眼的鬼火少年的埋怨。

阮莞抄起了她刚买的俄罗斯列巴,扔了出去,仿佛一杆标枪。

远远的,正砸在那鬼火少年的头盔上。

鬼火少年被偷袭,失去了平衡,摔在路边,骂骂咧咧回头。

“不好!跑!”

阮莞当即拉着厉渊,拔腿就跑。

十米外。

“鬼火少年”汪力力气得骂了一句国粹,就在相亲相爱机友群吐槽。

汪力力:兄弟们!我被人打了!作案工具:一根列巴!

江颂:?你又在玩什么抽象?

汪力力:是真的!就是这对邪恶情侣,我给他们拍下来了,扔完我后,他们就手拉手跑走了?!兄弟们,列巴之仇,不共戴天,你们快看看照片,认不认识他们![图片]

*

另一边。

阮莞来到了厉渊的房子。

这是他读大学的时候买的,顶楼,做了跃层,实际面积二百来平。

“你换一下衣服吧。”阮莞开口。

厉渊是为了帮她才溅了一身泥点的,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帮忙,于是又道:“脏衣服你给我,我帮你洗了。”

厉渊没动,一双眸子望着她,没说话。

阮莞解释,“我是说,我拿去干洗。”

“嗯。”厉渊看着她,眉头一挑,“但你确定要我在这里脱?”

阮莞:“……”

她脚趾扣地,默默侧身,让出了路。

厉渊上了二楼后,阮莞才松了口气。

从房间中还挂着8年前的日历,就能看出厉渊很久没回来,但房间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应该是有阿姨来定期打扫。

阮莞走到了窗前,开窗通风。

只见窗外是江城的地标建筑,CBD林立,形成了绝美天际线,吸引全球游客来此打卡。

纸醉金迷,好似是为这座城市量身打造的成语。

阮莞的行李还在阮家,没拿回来,她拎着从商场买回来的东西,来到了二楼。

想等厉渊出来后,问问自己住在哪间房。

而经过楼梯口的房间时,她见里面没开灯,门又虚掩着一道掌心长度的缝隙。

她以为没人,目光下意识看了眼。

却一眼,就撞见了换衣服的厉渊。

他的窗外远远地对着一块LED屏,哪怕房间内没有开灯,也能清晰看到他是如何解开了最后一颗衬衫纽扣,如何抽出桌面上的湿纸巾,擦着渗在皮肤上的水痕。

锁骨平直,胸肌饱满,腹肌显眼。

阮莞呼吸一滞,飞快地要避开。

可偏偏,在她要收回目光的前一秒,透过一掌宽的门缝,她和厉渊的目光对视了。

阮莞:“……”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变态偷窥狂啊……

太尴尬了。

阮莞飞快转过目光,假装无事发生,下了楼。

很快,厉渊穿好了衣服。

他走过来道,“抱歉,门锁坏了,被风吹开了。”

阮莞摇摇头,小声道:“非礼勿视,是我应该抱歉。”

她不好意思看厉渊的脸,目光下移。


明丽的灯光下,阮莞叫住了愤然离席的厉明澜。

她声音温柔,“明澜,无论你现在喜欢谁,但我相信,你会喜欢我的。你看,你不是送了我生日礼物吗。”

不存在的生日礼物,这一刻派上了用场。

或许厉明澜真的是吃毒菌子吃多了。

他竟没有反驳。

而是停下脚步,回头盯着她,面有嘲弄。

“阮莞,你不会以为我送你生日礼物,是喜欢你吧。”

“告诉你,我喜欢的人只有沈枝枝,和你结婚只是想刺激她回国。”

“现在她回国了,你没有利用价值了,明白吗?”

“……”

他说的残忍,像是一颗颗子弹,穿透了跳跃的心脏。

但对于阮莞,仿佛一颗颗糖果,入口香甜。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

她努力抑着弯起的唇角,声音惨淡:

“明澜,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我会成全你和沈小姐。”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沈小姐背负骂名。”

“……”

字字句句都深情。

任谁听到这番对话,都会说她爱惨了厉明澜。

而厉明澜正在气头上,摔门离开。

阮莞收起了情绪,慢条斯理又坐了下来,吃干净了面前的牛肉面,回到房间继续收拾行李。

周五一早。

她结清了赵嫂的工资,将22寸的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便开车离开了明岚别墅。

等她到了公司,同事们眼睛里冒着光,纷纷围了过来:

“丈夫的容貌,妻子的荣耀,阮组长你配享太庙!”

“是啊,莞莞姐!你也太能藏了,姐夫这么拿得出手,你竟然瞒得死死的!”

“你上辈子是戒过赌吗,要是我,我恨不得把我头像设置成我俩合影!”

“……”

阮莞有些尴尬。

她多少猜到了,厉渊会引来一些讨论。

但实际来看,还是有点夸张了,就连隔壁部门都惊动了,组团过来串门,想要看看她传闻中的神颜老公。

阮莞不好反驳,也不好承认。

只说有时间大家一起聚聚,她请客。

今天高月请假了,一旁的林语莺将职场的客套话当了真,一脸喜悦道:“那太好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下班怎么样?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新来的日料,味道不错。”

李静皱眉,“那家店人均一千,可不便宜。”

林语莺微笑,“莞莞姐老公可是连警方悬赏的十万奖金都不要了,怎么会计较这点钱呢,对吧~”

阮莞笑了。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林语莺是认识厉明澜的,之所以昨天没当场揭穿,八成是因为她近视,不能确定。

而过了一夜,她意识到那人不是厉明澜后,以她的脑回路,多半是认为昨天来接自己的厉渊是她找的演员——只是和厉明澜有五六分像。

今晚有戏看了。

“行,就定那家吧。”阮莞一锤定音。

“好!”林语莺眉开眼笑,主动联系了餐厅。

随后,她又点开了微信,把这家店推荐给了沈枝枝。

林语莺:学姐,这家日料很不错,你回国后我们还没见过,哪天有空我请你吃这家~

沈枝枝没第一时间回复,但林语莺也不着急。

反正对方会看到的。

昨天沈枝枝受伤,厉明澜陪她去医院,出于礼貌,她一定会请厉明澜吃饭。

而这家日料家的位置就在厉氏集团的不远处,是最好的选择。

尤其今天是周五。

不出意外,他们今晚一定会遇上。

林语莺微微一笑。

也不知道厉明澜瞧见了他的“替身”时,会是什么反应?

*

下午,编辑部来了一个熟人。

江颂。

自从上次江颂当众拿走了阮莞的钥匙,大家就都知道二人关系不错。

因此,当有人瞧见了江颂后,第一个反应是:“江少,你是来找阮组长采访的吗?”

江颂没说话,只是用一双眼睛盯着阮莞。

这是“翻车”后,江颂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

阮莞猜,江颂现在一定很恨自己。

像他这种公子哥,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顶端,“围巾”的事情他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必然生气。可为了成全沈枝枝,他又不得不继续攻略。

在众人的目光中,阮莞佯作什么都不知道,走了过去。

可还没走近,就听到江颂抬高了音量道:

“我是来找林编辑的,上次是我态度不好,这次来道个歉。”

说着,还从身后拿出一束百合花,错开了阮莞的肩膀,走到林语莺面前。

林语莺一愣,看了看花,又对上了江颂的桃花眼后,俏丽的脸庞浮出了红晕,小声道:“没关系的,上次也是我的提纲准备不充分……”

围观的同事面面相觑,小声议论着:

“怎么回事?上次江大少不是说他是为阮组长来的吗?”

“是啊,阮组长都走过去了,可江颂像是不认识她似的。”

“唉,谁能拿到这次封面,谁就升副主编,我还以为莞莞姐这次稳了呢!”

“……”

议论声很小,但还是钻进了阮莞的耳中。

她停下了脚步。

对于谁能拿到这刊封面,她并不在意。

辞职报告已经写好了,只要完成手里的工作,她就会提交辞呈。

阮莞回到了工位上,心无旁骛地继续处理工作,没再关注江颂的行动。

她沉得住气,可别人就不一样了。

大家吃瓜的欲望达到了顶峰。

李静和阮莞关系最好,她连人带椅子滑到了阮莞身边,低声问:“莞莞,你和江少吵架了?”

阮莞摇摇头,“没有。”

“怪了,上次江少分明不满意林语莺的采访,都把人骂哭了,还说他是为了你来的,我们都以为是你把人请来的……”

“我是邀请了江颂,但他没答应。”

“怎么会这样呢……”

李静喃喃,回忆着上次江颂拿走阮莞卡皮巴拉的表情,着实暧昧了些。

如果不是知道阮莞的性格,她多少会以为二人有点什么别的关系。

“好啦,别想了。”阮莞道,“我要点星冰乐,你要吗?”

李静瞬间被转移注意,飞快道:“抹茶星冰乐,半糖,燕麦奶,去搅打奶油!谢谢!”

半个小时后,阮莞下楼取奶茶。

电梯打开,撞见了江颂。

电梯内只有他一个人,头顶的灯光落在他身上,眸色晦暗。

阮莞没动,打算坐下一班。

两扇门即将合上时,一只冷白伶仃的手腕从门里伸出,攥着她的手腕,将人拉进电梯。

“阮莞,骗了我就跑,是以为我不会生气吗?”


“……”

阮莞目光波澜不惊,似乎料到了一般。

她对警察道:“这是我母亲的珠宝,我哥不问自取送给别人,是为偷。既然这样,还麻烦两位同志放了我家阿姨,直接把我哥带走。”

林清宇:“!”

林语莺:“!”

林若梅:“!”

他们无一例外,心里都冒出了一个念头:阮莞疯了吧!

由于是林清宇亲口承认的,警察公事公办,要带走林清宇。

林清宇慌了,他立刻求助房间中最有话语权的人——厉渊。

“厉大公子,您劝劝莞莞,让她别胡闹了!”

“你是?”厉渊淡漠。

“我是林清宇,莞莞的哥哥啊。”

厉渊了然,“明白了,私生子。”

江颂也唇边勾起,“是啊,你姓林,你家阿姨也姓林,你不会是她生的吧?难怪你会帮你亲妈,转移养母的珠宝。”

林清宇:“?”

他急迫解释,“不是的,二位误会了,我随父亲的姓氏,我不是私生子。”

厉渊也不管他怎么解释,冷幽的眼底浮出一丝玩味,“阮家老宅里住了一屋子姓林的小偷,有意思。”

“……”

警察带走了林清宇。

阮莞一行人也被带去做笔录。

证据确凿,林清宇被拘留等待保释。

无论隔在千里之外的林唐胜在得知消息后,如何疏通关系,争取保释,但在厉渊的一通电话后,林清宇注定要被关上一段时间了。

等从公安局出来,阮莞无视了眼睛哭成核桃的林语莺母女,想要开车回家,却发现自己是坐警车来的。

更迷茫的是,她不知道哪里是她的家。

阮家早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这时,她的肩上一暖。

回头,见是厉渊脱下了西服外套,冷幽的气味裹挟她,是西服沾染了主人身上的味道。

厉渊拿出一串钥匙,“你住在阮家不安全,这是我在江湾的公寓,你可以搬过去。”

阮莞眼眸一动,“今天可以吗?”

“随时可以。”

江颂忽然出声,“我在静北路也有一处空房子。那套房子离你公司近,别麻烦渊哥了。”

“不必了。”厉渊将阮莞拉到自己身边。

“我的人,不劳烦江少照顾。”

我的人。

听到这三个字,阮莞呼吸一颤。

她压着心头的诧异,望向了厉渊。

他侧立在灯下,白炽灯透过公安局明净的玻璃窗斜斜地映在他脸上,冷肃的五官隐藏在一半的阴影晦涩中。

而他身后是万家灯火,仿佛浩瀚星光,为他闪烁。

今晚的宇宙具有遗忘的浩渺,和狂热的精准。

脑海中,无端浮出了博尔赫斯的这句话。

时间和空间仿佛混淆,记忆中在图书馆内映着窗外火红枫叶的少年,和此时成熟英挺的男人合二为一。

阮莞心中一动。

只是这抹悸动很快就被她的理智压下。

应该是她听错了。

“那就麻烦厉先生送我一趟,认认路”。阮莞笑容得体,眸色平静无波。

盯着她平静的面容,厉渊眸光晦暗,只“嗯”了一声,长腿一迈,率先走向了停车场。

原地,只留下了江颂。

向来懒散松弛的江大少爷此时神情僵硬,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厉渊说的那句——我的人不劳烦江少照顾。

我的人?

直到前方的橘黄色车灯亮起,洒进深蓝色的暗夜中,刺目的光线让江颂下意识抬手。

只见厉渊的司机早就站在了车旁,打开了车门。

而厉渊和阮莞并肩行走,背影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边。

一个修长笔挺,一个纤细匀婷。

说不出的般配。

江颂甩开打火机,点了根烟,荒唐的想法和烟雾一样消散在风中。


“但它很漂亮。”

“我很喜欢。”

“……”

阮莞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等厉渊关门的声音响起,她还愣在原地。

空气中残留着冷幽的香气。

阮莞一头栽进了沙发上,微凉的皮面贴在脸上,也没能降下她身上的温度。

她以为自己早就过了因为对方一句话就胡思乱想的年纪。

可不知道是厉渊的出现,勾起了她少女时期的记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心跳得厉害。

直到她抬头,看到了墙壁上的日历。

时间定格在了八年前的六月,是厉渊出国的那个月。

他是一个很自律的人,对未来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清晰规划。在日历的空白处,苍劲洒脱的笔迹计划着当天的日程安排。

6月1日,竞赛,学XX课程,跑步

6月3日,论文,去实验室,力量训练

6月7日,高考志愿者

……

而6月10日,高考结束的第一天,日程上空空如也。

那是她曾和厉渊约定的日子。

她曾经反复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在她的日历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圈。

她曾想过无数理由,来解释厉渊的失约。

可能是他被强制送出了国。

也可能是他来了但自己没看到。

而眼前的这张日历,残忍地撕碎了她所有编造出来的理由。

他从没放在心上。

那个约定,只有她自己当了真。

阮莞眼中的光彩逐渐熄灭,她像是自虐一般,凑近到了日历前,想看到上面有曾经书写又被擦去的痕迹。

可没有。

空白的地方崭新得一尘不染。

阮莞仿佛被当头浇下了一盆凉水。

看着反光镜中脸色惨白的影子,仿佛看到了那个站在江大槐树下从白天等到晚上的自己。

她自嘲一笑。

“自作多情一次还不够吗,阮莞。”

她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冷静。

这时,她的手机嗡地一震。

是父亲林唐胜来的电话。

刚一接起来,对面就响起了一阵怒吼:

“阮莞,你还真是翅膀硬了,竟然把你哥送去派出所!你以为你现在有厉家当靠山,就能为所欲为吗?现在,立刻撤销报案,把你哥保出来!”

阮莞拿远了手机。

想母亲还健康时,父亲是不敢这么吼她的。

从阮莞和她哥的姓氏就能看出来——

阮莞姓阮,母亲曾对她继承阮氏抱有希望。

“父亲,您放心,我很快就和厉家没关系了。”阮莞平静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嘲弄。

“你什么意思?”

“因为,我要和厉明澜离婚了。阮家再也拿不到厉家的合作项目了。”

“你敢!”

听着林唐胜激动的声音,就能想到他在另一边跳脚的模样。

阮莞笑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林唐胜来了很多电话。

很烦。

阮莞打算关机,却瞧见微信上有几条消息。

厉明澜:你不在家,你在哪?

厉明澜:好啊!你现在学会夜不归宿了!好好好!我现在改密码换门锁,你永远也别想回来!

阮莞看着满屏的叹号,看着烦,单独给厉明澜设置成了免打扰。

继续往下翻。

又看到了几个同事关心她有没有安全回家的消息。

阮莞一一礼貌回复了。

最后,瞧见了苏童安发的消息。

苏童安:姐姐,明天我们学校举办比赛,你来给我加油好不好~

阮莞没有什么心情。

她太累了,明天是难得的周六,她只想睡到中午。

她正要把手机扔到一边,苏童安忽的又发来了一张照片。

是他在泳池中撑在池边上岸的瞬间被照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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