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带我划过巴黎的夜空,和三年前的天好像没有变化。
晚上机场少有行人,我甚至做好打不到车,在机场过夜的准备。
机场的大厅很冷,我抱住了自己。
下一刻,带着体温与淡淡冷香的外套披在我的肩膀。
我扭头,不可置信的惊呼。
“师兄?”
面容冷峻的男人淡淡嗯了一声。
“你怎么在机场?”
薄靳言垂下眼睑。
“来接朋友。”
“朋友呢?”
我环顾四周,半个人影也没看到。
薄靳言耳尖微红。
“他有事先走了。”
薄靳言摸了摸我乱转的脑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他看向我,一向鲜有波澜的眼里此刻满是温柔。
“小羽,欢迎回家。”
我竭力想要稳住呼吸,或是扯出个证明我很好的笑容。
“小羽,别以为给师兄表演脸谱,我就能回去在师傅面前说你好话。”
我被师兄逗笑,难看的笑容终于扯好。
薄靳言很轻的叹了口气。
“傻瓜,想哭就哭吧,这里是你家,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他把我拥进怀里,像是在拥抱一团湿润的云。
乌云发出悲鸣,伴着炙热心跳,用了很久才将压抑在身体里的附庸全部抖落。
良久,我心虚的看向赤裸着上身的薄靳言,他面无表情。
微微用力,手上的白衫就湿哒哒的挤出了水。
“出息了啊沈施羽,一声不吭跑出去三年,就是为了受那么大委屈?”
薄靳言的声音像是快要崩碎的寒冰。
“我错了师兄,我再也不跑了。”
我是孤儿,很小就被厨神沈长林收养。
他夸我天赋极佳,收我做了徒弟。
师傅名气很大,只是后来他身体欠佳,所以一直久居巴黎疗养。
师傅一心想把象征厨神地位的金饭铲传给我。
我本来学的用心,可却遇到了林熠空假装破产的事情。
我不顾他们反对,当天就跑了。
他该对我很失望吧。
“哼,当我这里是旅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第二日,师傅果然黑了脸。
我看着师傅鬓角的白发发呆,红着眼哽咽扑进他怀里。
师傅瘦了。
“师傅,我错了,别赶我走,之前都是我不懂事,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一直一直陪着你。”
师傅清瘦的身体僵住了,半晌,才用宽厚手掌轻轻抚摸我的后脑。
他努力保持轻松的语调在不自觉颤抖。
“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傻丫头,以后不要再乱跑了。”
晚上,师门设宴庆祝我回家。
有人特意送来一箱野生大黄花。
我正跃跃欲试。
身后伸出一只手,轻轻抽走了我握着的尖刀。
是薄靳言。
“干嘛呀师兄。”
我有些疑惑。
薄靳言看起来有些生气,一双淡漠的眼没看我,很久才言语。
“用不着你来杀鱼。”
我瘪了瘪嘴,眼眶逐渐蔓延出痒意。
师兄总是训我,不过这次,我感到格外难过。
可能是那天机场的怀抱太暖,我还在眷恋。
怎么会忘记师兄一直都很讨厌这回事啊!
吃饭的时候,我闷头喝了很多酒。
薄靳言终于看不下去,夺走了我的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