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卿每次提起他,都皱着眉头,“这个裴泽铭,整日游手好闲,京圈的大家族里,没有人能看得惯他。”
有一次聚会我看到过他,皮囊确实不错,但是他身边搂着一个很风尘的大胸女人,和会场格格不入。
他倒是很自如和大家打招呼。
从此,我对他的印象十分糟糕。
我张了张嘴,眼前一黑就往前栽去。
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接住了我。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混合着雨水和血腥气的味道。
再醒来时,我躺在一间精致的法式风格卧室里。
阳光透过轻纱窗帘洒在床上,床头摆着很多个精致的陶瓷娃娃,是我最喜欢却一直没买到的那套限量版。
“醒了?”
慵懒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裴泽铭倚在门边,身上换了件熨烫平整的白衬衫,哪还有半点浪荡子的样子。
我恍惚间脱口而出,“你这样打扮挺好看的。”
他愣了一下,突然低笑出声,喉结随着笑声轻轻滚动。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颊顿时烧了起来,连忙拉高被子遮住半张脸。
“那些人查到了,”他随手拖了把椅子坐到床边,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是许棠指使的。
我已经让人处理干净了。”
我震惊地看着他,手中的被子不自觉更加攥紧。
“怎么?”
他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以为我真是个只会泡妞的草包?”
第二天清晨,一队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着我做检查。
裴泽铭靠在墙边,漫不经心地解释,“看你总是不自觉地捂着胃,就叫了我爷爷家里的医疗团队来看看。”
当检查结果出来时,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
“胃癌早期。”
他咬牙切齿地说,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成拳,“江阮,这些年你到底在过什么日子?”
我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治疗的过程简直痛不欲生。
我吐得天昏地暗时,裴泽铭总是稳稳扶住我的肩膀。
这天我正在输液,手机突然震动,许棠的朋友圈更新了。
九宫格照片里,她穿着我的睡衣睡在我曾经的床上,最后一张照片特意拍了婴儿奶瓶,配文“感谢某人腾地方,现在这里终于像个家了”。
她的这条朋友圈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晚上我翻来覆去,疼得睡不着。
嘴里突然被塞进一颗桃子味的糖果,甜味在舌尖缓缓化开。
“甜吗?”
黑暗里,他的声音温柔,手指轻轻擦过我的嘴角。
我沉沉睡去。
一个月后的清晨,他冲进病房,手里拿着检查报告,“指标正常了!”
我看着他憔悴的脸庞和凌乱的头发,鼻子突然发酸,“你多久没睡觉了?”
“咦,屋子里什么味道?”
空气突然凝固。
向来玩世不恭的裴少爷,居然红着耳朵别开了脸。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站起身,“我去洗个澡。”
病去如抽丝,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一口气喝了两碗热粥。
房门再次打开,裴泽铭换了件清爽的白衬衫走进来。
他发梢还滴着水,领口敞开两粒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