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琳重重的踉跄几步，捂住胸口。
那里，正刀绞一般的痛着。
“程夜，别这样。”
“求你了……”她像个被伤到的孩子，无助地哀求，想要拉住我的手，“程夜，别对我这么残忍。”
我避开后退，目光清冷地看着她，“但你对我，又何尝不残忍。”
慕紫琳如遭重击，停在半空中的手，无力垂下。
她想起来，刚认识那会儿，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只是对佛法有些兴趣。
为了祈愿我俩能相守终生，我虔诚跪拜着上了佛寺，却见到佛祖金像的一滴泪。
那时的老方丈告诉我，佛怜世人。
尤其，是我这样有着深厚佛缘的人，注定命运坎坷。
想得平安顺遂，只有皈依佛门。
我不信。
因为我有全世界最好的女朋友，和全世界最幸福的爱情。
我要和她结婚生子，一直甜蜜到白头。
“程夜，我发誓，今生必定用尽全力爱你，不让你后悔选择了我。”
订婚典礼上，是她主动单膝下跪，许了承诺。
可没多久，苏墨轩就跟回了家。
仗着她的信任，我被处处肆无忌惮的挑衅。
但只要苏墨轩一装可怜，她就心软了，将斥责全部都专向我。
“墨轩当初迫于生计受了很多苦，心理很敏感，我只是把她当弟弟看，你包容一下怎么了？”
“程夜，我不喜欢你没气度的样子。”
“别觉得你是我未婚夫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程夜，再敢这样过分一次，我就不会再原谅你。”
她到底是脑子里进了多少屎，才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明明，苏墨轩每次的手段都很拙劣。
为什么那时的她，就跟鬼迷心窍了一般，半点脑子不动，也半点不相信我？
“程夜，我……”她局促的望着我，直到嘴唇咬破了，也再说不出什么。
我只是转身，和方丈师兄一起走回寺中。
小师侄手疾眼快的关上大门。
“程夜别走！”
“不要！”
慕紫琳用力拍打着，“我的心还在你身上，根本取不回来！”
“没了你，我今后又还怎么活！”
撕心裂肺的吼声，回荡在山间，惊走飞鸟。
但是，不会再有人回应。
“程夜……”慕紫琳颓然地扶着门跪下来，用头一下一下磕着。
“孽障，你还在这丢人！”
慕老爷子气喘吁吁赶了过来，随后举起拐杖打在她的背上，“不许打扰佛子清修，滚！”
“爷爷！”
慕紫琳也不躲，只是满脸悲哀，“帮帮我，劝程夜回家。”
“劝你妈——！”
慕老爷子用手指了她足足三分钟，终究还是把脏话咽了下去，“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不清楚吗！”
“你毫不留情折磨他。”
“剜他的心头血，把他关进猪棚。”
“他的尊严和人格，通通被你踩在脚下，你竟然还大言不惭妄想着他原谅你，跟你回那个所谓的家？”
“你可真会想啊！”
“那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畜牲！”
年近八十的老人声声沧桑如泣血，心痛到不能自己。
慕紫琳陷入了沉默。
山风吹过，撩动树叶轻响，也似乎顷刻间吹醒了她的某种决心。
很快，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走到山路最边。
跳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