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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恶嫂嫂,系统在手粮满仓林晚方文锦

林晚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外面发生了什么,林晚不知道。林晚只知道,底下三个弟弟妹妹对她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思想教育课。左一句:“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和王翠花来往了!”右一句:“你要有啥事拿不定主意,可以先去找爷爷和大伯二伯他们商量商量!”中途再插一句:“大家总归都是一家人,不比外头那些昧良心的强?”林晚敷衍着答应了,掏了掏耳朵,转移话题:“我都知道了,以后不会再犯傻,咱们还是先吃早饭吧。”林晚把锅盖掀开,本来就饥肠辘辘的四个人,更是咕噜打得震天响。他们早就闻到了香味,但是大嫂不喊吃饭,他们也不好意思问,万一没有他们的份呢?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林晚没敢煮太多,差不多就是一人一碗粥,出去吵了一架,她自己盛出来的那碗刚好是温温热。林晚喝了一口,舒坦地眯上了眼睛:“...

主角:林晚方文锦   更新:2025-04-28 18: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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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晚方文锦的女频言情小说《穿成恶嫂嫂,系统在手粮满仓林晚方文锦》,由网络作家“林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外面发生了什么,林晚不知道。林晚只知道,底下三个弟弟妹妹对她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思想教育课。左一句:“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和王翠花来往了!”右一句:“你要有啥事拿不定主意,可以先去找爷爷和大伯二伯他们商量商量!”中途再插一句:“大家总归都是一家人,不比外头那些昧良心的强?”林晚敷衍着答应了,掏了掏耳朵,转移话题:“我都知道了,以后不会再犯傻,咱们还是先吃早饭吧。”林晚把锅盖掀开,本来就饥肠辘辘的四个人,更是咕噜打得震天响。他们早就闻到了香味,但是大嫂不喊吃饭,他们也不好意思问,万一没有他们的份呢?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林晚没敢煮太多,差不多就是一人一碗粥,出去吵了一架,她自己盛出来的那碗刚好是温温热。林晚喝了一口,舒坦地眯上了眼睛:“...

《穿成恶嫂嫂,系统在手粮满仓林晚方文锦》精彩片段


外面发生了什么,林晚不知道。

林晚只知道,底下三个弟弟妹妹对她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思想教育课。

左一句:“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和王翠花来往了!”

右一句:“你要有啥事拿不定主意,可以先去找爷爷和大伯二伯他们商量商量!”

中途再插一句:“大家总归都是一家人,不比外头那些昧良心的强?”

林晚敷衍着答应了,掏了掏耳朵,转移话题:“我都知道了,以后不会再犯傻,咱们还是先吃早饭吧。”

林晚把锅盖掀开,本来就饥肠辘辘的四个人,更是咕噜打得震天响。

他们早就闻到了香味,但是大嫂不喊吃饭,他们也不好意思问,万一没有他们的份呢?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

林晚没敢煮太多,差不多就是一人一碗粥,出去吵了一架,她自己盛出来的那碗刚好是温温热。

林晚喝了一口,舒坦地眯上了眼睛:“不错,味道刚刚好,这野菜粥倒也好吃。”

她睁开眼睛,挑了挑眉:“咋了?还要我送到你们嘴里吃?”

四人看向锅里冒着热气的野菜粥,哭丧着个脸,这还是野菜粥吗?有肉,还有米!

这别说是野菜粥,这就是草根粥也好吃啊!

大嫂现在倒是不听信谗言了,有啥好东西也舍得给他们吃了。

可是大嫂现在咋这么败家了?!

连着三顿了,顿顿有肉,还顿顿有白米!

大饼村里谁家敢这么吃啊?!

方淼淼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大嫂,一会儿吃完饭,我把那块肉熏了吧,这样就不会坏了。”

林晚瞥了一眼那块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猪肉:“没必要吧?今天中午煮了就行。”

林晚宽慰她:“放心,等明天去石山镇卖了野菜,大嫂再给你买肉回来吃。”

虽然她余额不多,但是偶尔买一斤肉解解馋还是行的。

年纪最大的方二河也才19岁,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好歹也要沾点荤腥才行。

一听明天还要去买肉,就连方三猛都坐不住了,违心地说:“大嫂,其实我们也不是很爱吃肉,也,也不爱吃白米,就那啥,就买点糙米回来就行了。”

方二河也劝道:“咱家种的稻子,还有两三个月才能收割,咱们家还是多存点钱,免得出什么意外吧。”

就连方子琴都扯了扯林晚的衣服:“娘,不吃。”

他们几个人都是挨过饿的,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滋味。

比起当下的口腹之欲,他们更恐惧未来的缺衣少食。

林晚一人难敌四口,只好勉强答应,明天卖到的钱全部去买糙米。

他们四人这才终于展露了笑容,呼!这野菜粥真好吃,又咸又香!

嘶!大嫂居然还加了盐!

太浪费了,哪有喝粥还加盐的。

不过可真好吃啊,嗯!他们就吃这一回,下次可万万不能再让大嫂这么糟蹋东西了!

他们是高兴了,林晚却为难了。

只有林晚知道,野菜压根卖不了钱,非要买糙米的话,她只能从系统商城里买。

可问题是系统商城里的糙米比白米贵呀。

烦人!

“对了,”林晚把粥吃完,忽然才想起,“方子轩去哪里了?”

方子琴摇摇头。

方淼淼:“不知道。”

方三猛:“出去玩去了吧?”

方二河:“估计是和方二蛋在一起。”

林晚看着锅里空空如也,他们碗里也空空如也,头大了:“你们没有给他留?”

四人不再专注于舔碗,齐刷刷地抬头:“他没吃吗?”

以前大嫂可都是最先给大哥和方子轩留出来最好的,剩下的才让他们分。

这么多年,他们都习惯了,所以看到方子轩没在,他们的第一想法就是,方子轩早就吃过了。

谁知道今天……

门,嘎吱一下就开了。

“阿娘!我回来了!”方子轩大呼小叫,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回家了。

林晚低声说:“我出去看看,你们把锅碗瓢盆全部收起来,就当咱们还没吃过,不然他又要闹了。”

方二河四人心虚得很,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赶紧起身收拾。

林晚打开门走出去,然后又把门关上:“回来了就回来了,吵吵嚷嚷地干什么?”

方子轩和方二蛋站在院子里,方二蛋浑身上下都是泥点子,还气喘吁吁的。

方子轩身上倒是干净,他点了点方二蛋脚下的背篓,颇为得意:“阿娘,你看看这是什么?我今天可没有偷懒。”

林晚蹲下来,掀开背篓一看,嚯!居然是半背篓的螃蟹!

林晚笑着掐了一下他的脸:“这些都是方二蛋去抓的吧?”

方子轩嘟囔着说:“反正我也出了力的。”

他在岸上指挥的可好了!

方子轩又强调说:“阿娘,这些你拿去卖钱吧,不过卖到的钱也要分给我和方二蛋一份!”

“可以。”林晚不会亏待他们俩个,但是,话锋一转“你们两个小孩,敢去水里摸螃蟹,谁教你们的?这么大胆子?淹死了怎么办?”

方二蛋向来害怕林晚,尤其还这么严厉,他支支吾吾半天:“是,是我自己要去的,林、林婶,我我不要钱的,都给你……”

方二蛋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撒丫子就跑回了自己家,跟见了猫似的。

方子轩挺起小胸膛:“看吧,又不是我唆使的,哎呀,阿娘,你管那么多干嘛?能卖钱就行了,而且我又没逼他!我分他好处的!”

林晚扶额,方子轩这小崽子,聪明是聪明,可总感觉没用在正道上。

方子轩抓着林晚的手晃了晃:“阿娘,我都要饿死了,给我弄点吃的呀!”

林晚思绪回归:“那你等等,阿娘去给你蒸个鸡蛋羹。”

方子轩“哦”了一声,然后往灶房走去:“阿娘,你们在里面干嘛呢?”

林晚跟在他身后:“还能干嘛,休息呗。”

方子轩推开门,里头四个人板板正正地坐在长凳上,毫无破绽。

可是方子轩“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气味都没有散开,你们偷偷摸摸背着我吃东西了吧?阿娘,你现在不仅不等我一起吃,都不给我留饭了!”

“阿娘,你果然不疼我了,哇哇哇呜呜呜!你说我不干活,不给我铜钱,但我今天早上不是也干活了吗?哇唔哇唔~”

方子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谁都搂不住,躺在地上又是打滚又是蹬腿,非要要一个交代不可。

林晚一个头两个大,心说,那你也没干活啊,螃蟹都是方二蛋摸的,你恐怕连手都没搭一下。

但这事她确实也有错。

林晚诚恳地认错:“……事情就是这样,对不起,把你的那份漏了。”

方子轩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那你们实话告诉我,难道我还会怪你们吗?为什么要骗我?”

虽然,实话说了,他也会怪他们,方子轩心想。

林晚见人总算能沟通了,便道:“好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如何?”

方子轩眼珠子一转,从地上爬起来:“这可是你说的,我要……唔……我要……我要吃糖球!”

林晚松了口气,到底是小孩子,没让她去摘月亮,糖球嘛,这个好说。

林晚:“成,把那些螃蟹卖了就给你买。”

屋里其他四人,突然感觉心头一梗。

糖球?!

他们是啥家庭啊?还要吃糖球?!

关键大嫂还答应了?

大嫂表面上不疼方子轩,但其实还是疼到骨子里了吧?

林晚去把外面的背篓拿进来,笑道:“今天咱们就别去挖野菜了,都去摸螃蟹吧,螃蟹卖得贵,也好卖。”

系统商城里收50块钱一斤,石山镇上的酒楼应该也会收。

林晚把今天早上刚下的鸡蛋拿出来,做了一个鸡蛋羹,给了方子轩,这才总算是勉强哄好了。

又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一家人雄赳赳气昂昂,出发去河里摸螃蟹了。


林晚在心里暗暗摇头,这个大伯娘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斤斤计较,又爱占便宜。

但是总不能因为一粒老鼠屎,就坏了一锅汤吧。

只要她不损害到集体的利益,对于她的这些小毛病,林晚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

林晚轻轻一笑,说道:“我想告诉你们另一个赚钱的门路。”

“你们觉得,卖豆腐怎么样?”

卖豆腐?

这倒也是门不错的生意,虽说利润没有卖糖果高,但是薄利多销,糊口总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他们也不会做豆腐,要想做这个生意,难道还得去批发进货?

可卖豆腐本来赚的就少,这样一来,岂不是赚得更少了?

不过也好,现在距离农忙,还有一段时间,赚点跑腿费也好。

林晚看出了他们心中所想,笑着说道:“爷爷奶奶,还有各位长辈,我的意思是,我教你们做豆腐,等学会了之后,你们自己做豆腐卖,如何?”

“教,教我们做豆腐?!!”

堂屋里的所有人皆是一脸不可置信,他们刚才真的只以为,林晚今天来,只是告诉他们去哪里进货而已。

但是,自己做豆腐?

他们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在这个年代,但凡能学会一门手艺,祖祖辈辈都能温饱不愁了。

可这样的机会又何其难得?

谁会愿意把自己的手艺传给外人?就算要传,那也是传给自己人。

甚至多的是传男不传女的,毕竟女儿是要外嫁的,谁能保证女儿不会把手艺传给夫家?

就像向娘子他们家,都长了一双巧手,手艺十分了得。哪怕家里没有多少田地,哪怕丈夫死了,她们母女两个也能凭借这份手艺把日子过下去。

向娘子家做的竹制品,背篓、簸箕、米筛、面筛等等,这可都是十里八乡认证的好。

自打向娘子的丈夫死后,有不少人都打上了她们母女两个的主意,就是为了想吃下这门手艺。

只不过向娘子泼辣,又长得人高马大,拿着菜刀砍了几次人之后,虽说没有真的砍伤,但也把别人吓得够呛,慢慢地,就没有人敢上门说媒了。

可现在,林晚说要把这门做豆腐手艺教给他们?

堂屋里的人,一个个那是又惊又喜,但没有一个敢接话茬,都望着方柴。

就连大伯娘,都知道这事情的严重,分享进货渠道,和直接传授手艺,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方柴也考虑了好久,才问:“林晚,你们为何不自己做豆腐卖?虽说卖糖果的利润高,但也不过就是赚些跑腿费。”

“可你既然知道怎么做豆腐,干嘛不自己卖?这做出豆腐自己卖,这可就是实打实的赚的手艺钱啊。”

要说一点都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

可方柴想不明白林晚为什么不自己做?

联想到以前林晚干的那些不靠谱的事情,方柴还以为她又犯糊涂了,这才提醒她几句。

林晚知道村长爷爷的好心,但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不再隐瞒了:“爷爷,你以为我们家里卖的糖果,都是谁做的呢?”

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原本以为林晚他们是走了大运,知道了糖果的进货渠道,没想到那些糖果居然都是他们自己做出来的!

若非看到林晚家里,是实打实的挣了钱,他们肯定都会以为,林晚绝对是疯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疯言疯语?

方柴到底是村长,第一个回过神,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难不成是你们自己做的?!”

林晚含笑点头:“之前一直没敢说,主要也是怕树大招风,引起别人的妒忌,爷爷奶奶你们别见怪。”

方柴连忙摆摆手:“这有什么见不见怪的,你能这么想,也恰恰说明你明事理了。”

林晚也不想显得自己家里做这个糖果生意赚钱很容易。

于是,她又加了一句:“不过做这个糖果生意也是个体力活,我们全家上下七口人,连小孩子都要算在里面,得忙活一天一晚,才能做出一锅糖。”

“就算把糖做出来,也得绞尽脑汁的上镇下乡、走街串巷地去叫卖,得卖出去了,才能变成自己的钱。”

“这糖果又卖得贵,买的人也少,想要卖出去也不容易。”

“我们家里每做一次糖,就连方二河和方三猛这样的壮小伙子,都累得够呛,倒在床上能睡上一天一夜。”

林晚说的这些,虽然稍稍有一点点夸张,但基本上也就是那段时间他们家里的实况了。

方柴他们也是第一次听到这其中的艰辛,心底仅剩的那一点点不平衡,也慢慢消散了。

纷纷感慨一句:“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啊!”

林晚见状,微微一笑,虽说血浓于水,但到底人心隔肚皮。

眼瞧着亲戚发达了,自己却还这么落魄,多少都会有点心里不平衡。

人性如此,林晚也很理解,哪怕是换成她自己,也不见得就能好到哪里去。

只不过心里不平衡归不平衡,但害人之心却不会有。

安抚好他们的心态之后,林晚又说起来正事:“各位长辈,我愿意把做豆腐的方法教给你们,但也不会白白传授。”

“第一年,我要你们所得钱财的一半;第二年,我要你们所得钱财的四成;第三年,我要你们所得钱财的三成;第四年,我要你们所得钱财的两成;第五年,我要你们所得钱财的一成。”

“一直得到第六年,你们所挣的钱,才全部都是你们自己的。”

“你们觉得如何?如果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开始着手准备做豆腐的东西了。”

林晚也知道自己是狮子大开口,但主要是她现在也缺钱,她家还有一个小伙子,等着结婚盖房子呢。

再有就是,如果东西得来得太容易,恐怕就不会珍惜了。

林晚还想让他们记着自己的好,记得久一点呢。

然而林晚完全忘了,她现在是在古代,闹了饥荒,甚至可以人吃人的年代。

她不过就是前面五年分走一部分利益而已,相比起其他人来说,她这已经是绝无仅有的好了。

其他的学徒,学了师傅的手艺,那以后都是要给师傅养老送终的。

哪怕是下九流的戏子,也有十年学艺十年效力的说法。

林晚看他们一个个都呆愣住了,竟半晌没有一个人开口,心里还想,难道真是把他们都吓住了?

林晚清了清嗓子,又说:“但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你们也可以从我家进货,去卖糖果赚钱。”

“虽说利润不高,只能赚个跑腿费,但养家糊口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林晚又给了他们另一个选择。


其实林晚猜得不错,他们确实都是被吓住了。

只不过不是因为林晚狮子大开口,而是因为林晚居然真的把他们这些亲人看得这么重。

以如此小的代价,就传授给他们一门吃饭的手艺。

半点不夸张地说,他们真是感动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唯有方柴,老泪纵横之后,哽咽着声音说:“好!好!好孩子!难为你能这么顾着我们!”

“别说前五年,就是前十年都没问题!”方柴本来就是老好人,这会儿也真是怕他这孙媳妇吃亏。

虽说都是一家人,但是林晚从前那句话却说得对,亲兄弟得明算账,不从一开始就把话说清楚,日子久了,说不定就会生出隔阂。

但林晚也就是现在手头紧而已,等日后焦糖奶茶出世,她也就看不上这些小钱了。

因此,林晚果断地拒绝了:“不必,大家都是一家人,血浓于水,我们家现在走上了正轨,自然也不会忘了回过头来帮扶一下亲人。”

“若非我家方二河现在急着要娶亲,家里的房子住不开,连这些钱我都不会要你们的。”

“只希望我们几个家庭以后挣到了钱,也不要忘记初心,互相帮扶,才能走得更远。”林晚正色道。

林晚话说得漂亮,他们自然也乐于承诺。

严肃气氛过后,他们又对于方二河这个大龄单身男青年,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讨论到最后,奶奶问:“林晚,二河这小子有没有喜欢的姑娘?以你们家现在的条件,这方圆十里八乡的姑娘,只要他看中了,奶奶都能给他去说媒!”

奶奶说的豪气,但是林晚却也不敢真把向葵的名字说出去。

得先去探探口风才行,不然万一婚事没成,岂不是败坏了这个姑娘的名声?

林晚便只道:“有是有,但是家里太小,实在是住不开了,得先把房子建起来再说。”

但奶奶似乎对于说媒这件事情异常执着,坚持不懈地想打听出来到底是哪一家的姑娘,好让她一展身手。

林晚自然不可能告诉她,越是这样越怕坏事。

她赶紧转移话题:“既然我们意见达成一致,那就抓紧时间准备做豆腐需要用的东西吧。”

“哦!对对对!”奶奶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赶紧询问需要准备些什么。

林晚想了想,告诉他们:“黄豆、石磨、石膏、干净的布、以及做豆腐的模子,差不多就是这些吧。”

刚才还兴致勃勃,恨不得马上就要跑进厨房做豆腐的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看来想要做成这个生意,前期投入的成本可不小。

大饼村倒是有一个大石磨,这是大家公用的,就摆在村子的正中央,平时谁家要是想磨点面粉,都是用这个石磨的。

可他们既然要做豆腐,那该保密的还是得保密,需得重新买一个石磨回来,光是这个,就至少得是半两银子往上。

做豆腐的模子也得去找人打,石膏要买,布就更贵了。

这几样东西加起来,恐怕得花上一两银子。

林晚默不作声,等待着他们的回答,前期投入是必须的,如果他们连这点钱都不想花,那这门生意不做也罢。

“成!”方柴也知道这关键时候不花钱是不行的,作为一家之主,想了许久之后,拍板决定:“林晚你放心,我们肯定准备好。”

林晚这才面带笑容地起身告辞:“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把东西准备好之后,就把黄豆提前一晚泡好,到时候来喊我就行。”

眼瞅着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到农忙了,现在正是百废待兴,但又苦于手里暂时没有多少钱财。

之后几天,向葵照常来家里学习写字。

林晚暗戳戳的打听了几回,发现向葵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甚至连嫁人都没想过。

向葵:“我要嫁出去了,家里就剩我娘一个了,我不想嫁。”

向葵:“而且为啥非要嫁人?我们娘俩力气大,种田也不比男人差,我们还有自己吃饭的手艺,不嫁人也能把日子过好!”

林晚当场就给她点了个赞:“说得好!我们女人能顶半边天!”

简直就是新时代女性的发言!

方二河在向葵看不到的地方,都要把大拇指咬破了,大嫂!你怎么还帮倒忙呢?!

林晚尴尬的挪开视线,小伙子,路途艰辛啊,这个大嫂是真管不了,只能靠你自己了。

向葵把自己划花的地面踩平:“嫂子,锦哥,我们家里的油和盐都用完了,今天得和我娘去镇上买一些回来,就先回去了。”

“正巧!我家方二河和方三猛也要去镇上,你们一起结伴走吧,路上有个照应,也安全一些。”林晚立马就要给他们制造独处机会。

虽然也不算是完全独处,但有总比没有好。

方三猛抬起头,俨然一副被学习折磨得疯了的模样:“好啊好啊!我和二哥马上去镇上!”

虽然他也不知道去镇上干嘛,但去就对了!

方三猛迫不及待地丢开了树枝,一溜烟地跑进厨房,准备好两个人的背篓。

方二河则是被林晚拉进房间。

林晚把一支银钗交给方二河:“你把这个拿去当了。”

这支银钗还是从银千澈府上戴出来的。

当时林晚问家里两个姑娘,这些头饰里有没有想要的,得到没有的答案后,林晚转手就倒卖给了系统商城。

这些头饰的工艺很好,卖了小一万,林晚的商城余额又丰满了!

之前还省着省着不敢花,现在突然一夜暴富了,什么冰淇淋啊、小蛋糕啊、零食啊,她时不时就背着人,买一点出来打打牙祭。

就留下了这一根足银的簪子,但工艺一般,林晚想着,说不定当铺给的价钱还会比商城高,就没有卖。

这不,现在一举两得。

既可以制造相处的机会,又可以卖钱。

等把这支银钗卖了,正好还可以赶在农忙之前,先打好地基。

方二河也不是傻子,稍微想想就能想明白林晚的用意,只是:“这是大嫂的东西,怎么能因为我去把这东西当了?大嫂你放心吧,再有两天麦苗就该长出来了,我自己能挣钱!”

林晚强硬地塞在方二河手里:“这是把我抓起来的那个人给我的,我也不喜欢,看着还膈应,留在家里也是吃灰,不如拿去当了。”

林晚又叮嘱:“把你的小金库都带上,大方点,渴了去买茶,饿了去吃面。”

“别担心把钱花完,你的聘礼,大哥大嫂会给你想办法,不会亏待向葵的。”

林晚把方二河推出门去:“记着我说的话,去吧。”


隔天,方柴就帮这两个后辈找了一队工人来:“这是刘工头,他手下的这些汉子,全都是建房子的好手,哪怕是石山镇的活儿,他们也常能接到。”

“文锦、林晚,你们有什么要求,只管和他们提就是了。”

林晚和方文锦把人请进拥挤的茅草屋里,喝了一杯糖水。

用树枝在地上画出了,他们想要的四合院的模样。

刘工头只看一眼,便心里有了数:“镇上的有钱人,都喜欢建这种青砖红瓦的小四合院,放心,我们有经验,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林晚得到了这个肯定的回答,又问:“不知你们的工钱是怎么算的?”

刘工头笑着说:“工钱按天算,我一天的工钱是50文,我手底下这十个汉子一天的工钱则是35文,中午包一顿饭。”

林晚在心里算了一下,乖乖,这一天的工钱就已经400文了!还要包饭!

之前虽然当了二两银子回来,但光是买地就花了600文。

再加上林晚之前还剩下的一两银子,甚至为了这次修房子,把家里所有人的小金库全都掏光了,也才勉强凑了不到五两银子。

林晚忽然觉得压力重大,也对刘工头实话实说了:“我们家里现在没多少钱,是打算先把地基建好,等农忙过后,再开始修房子。”

刘工头表示理解,说话也好听:“这是自然,就算你们不说,等到农忙,我们也是要回去帮着家里收稻子的,一年就这么一回,什么事都得靠边放嘛。”

刘工头又说:“你们放心,我们不会故意拖延不干活,只要材料运回来,十天功夫,我们就能把地基打好。”

林晚默默算了算账,还是咬牙答应了:“好,但是买材料什么的,我们也不懂,不如就让我家相公跟着你们去,你们选料他付钱?”

刘工头似乎有些为难,没有说话。

林晚马上又接了一句:“你们放心,选材料运材料,这都是会给你们付工钱的,只希望你们能够尽心就好。”

刘工头这才笑着答应了:“我们肯定尽心尽力!”

第二天一早,方文锦、方二河、方三猛三兄弟就跟着刘工头他们去选木料了。

前两天熬的那两锅糖,还没来得及去卖。

今日要去石山镇上买一些食物回来,正好去把这些笑脸糖果也一道卖了。

依旧还是之前那个点心铺子。

点心铺子的掌柜看见笑脸糖果,脸上差点乐开花:“我这盼星星盼月亮的,你们可算来了,还是按之前那个价,成不?”

看掌柜这迫不及待的模样,就知道这笑脸糖果的生意不赖。

林晚现在本来就缺钱,自然是一口答应,终于又有了三两银子的进账,极大程度地缓解了盖房子的压力。

方柴也跟着一道来了,正好这几天,石磨和豆腐磨子也打出来了,刚好趁着今天来拿。

林晚一口气买了20斤猪肉,又去买了50斤糙米。

至于蔬菜和鸡鸭,就去村里找人买好了。

得亏是坐牛车,不然要是光靠着她走回去,累死在路边都没人发现。

一天下来,大家都累得够呛。

就连林晚和方淼淼两个女子都不轻松,虽然不用去干那体力活,但要准备将近20口人的饭菜,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扒了几口晚饭后,林晚又火急火燎地去了村长爷爷家里。

林晚一进门,发现大家都在,便撸起袖子往里走:“人都到齐了吗?这段日子忙,我只教一遍,之后要是你们还有不懂的地方,再来问我,可以吗?”

方柴忙说:“我们肯定认真学,你们那里要是忙不过来,就让家里这几个小子都去帮忙。”

大伯家有一儿两女,从大到小分别叫方晓春,方夏儿,方秋儿。

方晓春的媳妇叫张小兰,马上就要临盆了,最多也就是这半个月的事。

方夏儿和方秋儿,一个17岁、一个16岁,也到了该婚嫁的年纪了。

二伯家有两儿一女,分别叫方喜、方庆、方桑桑。

方喜和方庆都已经成婚,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但是小女儿方桑桑今年才15岁。

林晚不动声色地在院子里看了一圈,这几个伯伯伯娘之前都还见过,但是这些堂姊妹、堂兄弟,就真是有些对不上号了。

方柴把院子里的几个女儿家,甚至包括奶奶、大伯娘和二伯娘在内,全都赶去了屋子里面:“这里没你们啥事儿了,都去陪陪小兰吧。”

林晚知道村长爷爷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怕女儿外嫁,把手艺透露给夫家。

至于大伯娘和二伯娘,又怕她们向着娘家,把手艺透露给娘家。

林晚知道村长爷爷这么做无可厚非,但心里还是不快。

林晚一忍再忍还是没忍住:“爷爷,为什么要避开奶奶、堂姊妹和两个伯娘?”

方柴一懵,压根没明白林晚的意思:“这种吃饭的手艺,哪能让女人学了去?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成了婚之后她们自然是一心向着夫家的。要是万一透露出一句半句,岂不是影响我们自己的生意?”

两个伯伯和三个堂兄弟也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不错,正是这个道理。”

两个伯娘和三个堂姊妹,虽然心情稍有失落,但也觉得没什么。反正家家户户都是这么干的,反正千百年以来都是如此。

而喜欢斤斤计较的大伯娘,此刻倒还反过来安慰林晚:“林晚,我们女人主内,他们男人主外,说到底都是一家人,学不学也没什么打紧的,反正都是要一块过日子的。”

林晚知道,方柴他们并非是对这些女儿家不好,比起别人家来说,方家的女人过得已经是很好了。

他们会这么说这么做,也只不过是千百年以来的习以为常。

但林晚还是很想反问一句:“爷爷,你说嫁出去的女儿会向着夫家。可是奶奶、大伯娘和二伯娘呢?按照你们的说法,那她们也是向着方家的,那她们又为何不能学?”


林晚不记得外面那是谁的声音,也怕一会儿见到人,要是认不出来就完蛋了。

所以她选择装鸵鸟,任由外面的人怎么敲门,她就是不出声。

“哎呦!好香啊!林晚妹子,你在家里煮什么好吃的呢?快来给我开一下门啊?”

林晚把灶房的门锁起来,认命地去开门,想装作不在家都装不了。

林晚一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40岁往上的妇人,看着很眼熟,但是有点叫不出名字。

林晚也摸不清楚,这人到底是有什么事,便问:“这大清早的,有啥急事啊?”

那妇人阴阳怪气地说:“还不是前几天,你家方淼淼嫁人的事,咋说得好好的又反悔了呢?是不是你家方淼淼闹腾呢?”

“要我说你这个当大嫂的也真是,连个小姑子都压不住,说不出去要被人笑话死。”

“我们王家可是给了十两银子的彩礼,林晚妹子,你还和方淼淼好好说说,嫁了吧,你可别忘了,你家男人的学堂里又该交钱了吧?”

这个妇人还在絮絮叨叨,林晚终于认出这个人是谁了。

这就是原主的好友,王翠花。

原主做着秀才娘子的美梦,但大饼村里人人都笑话她,唯有王翠花没有嘲笑她。

但其实是,大家都劝原主不要异想天开,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的,不过忠言逆耳,原主根本听不进去,只觉得大家都在嘲笑她。

于是,原主就和王翠花成了好朋友。

而王翠花呢,虽然明面上不说,但私底下可时常阴阳怪气的,可惜原主不太看得懂,还被王翠花捞了不少好处。

王翠花嗓门大,这么一会儿工夫,把隔壁的向娘子也引出来了。

向娘子十分明显的翻了白眼,说话也毫不客气:“大清早的就扰人清梦,王翠花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他家方淼淼嫁不嫁关你屁事?你还管到她头上去了?”

林晚默默地给向娘子点了个赞,说得好!

王翠花气得脸都歪了:“向寡妇,这男人死了到底是不一样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睡呢?”

王翠花向来是没力也要气壮三分,又哪里容得了别人这么说她?

王翠花当即就冷嘲热讽地说:“我看啊,也就是你命里带煞!刚嫁过来几年,公公婆婆就死了,前几年男人也死了,这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又夭折了,女儿倒是长大了,可惜啊,长得比男人还壮实,也是个嫁不出去的!”

“不过也好,正好留在家里和你做伴儿,哈哈哈!”

向娘子当场就冷了脸,本来还只是半开的门,当场就被她一脚踢开,咬着牙朝王翠花走过去:“你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

王翠花也就是嘴上厉害,真让她打架她可不行,何况是向娘子这样人高马大的女人。

王翠花往林晚背后躲去,嘴里还不想落了下风:“诶诶诶!你要干嘛?我是来找林晚的,你要连她一起打不成?”

王翠花又扭头对林晚说:“林晚妹子,你看她,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这都要打你了,你咋还站着呢?家里锄头镰刀啥的都拿出来啊!”

林晚满头省略号,她是谁啊?别人为什么要把她放在眼里?她又不是眼药水。

还有,你大爷的能不能别在我后面躲着?你有种就去和她干一架!

林晚怕向娘子气起来连着她一起打,连忙往旁边躲。

“向娘子,向娘子!别和她这种人一般见识,你就当她是放屁,别理她!”另一家邻居也跑了出来,是方二蛋他们一家。

方二蛋他娘好说歹说,才搂住了向娘子,结果王翠花却又不乐意了。

王翠花抓着林晚的胳膊,不依不饶:“林晚,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左邻右舍,她们这么欺负你,你也不吭声啊?哎呦,我可怜的妹子哟,一天天的遭这老罪了!”

林晚地铁老爷爷看手机,静静地看着她表演:“她们也没欺负我啊,这不是在骂你吗?”

王翠花被噎了一下,咋今天林晚这么沉得住气了?

王翠花撇开她的手:“林晚,她们欺负我!我是你朋友,这不就在欺负你吗?我还在呢,她们就骂得这么难听,要是我走了,她们岂不是要在你头上拉屎?”

王翠花又接着说:“林晚,你现在不帮我,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王翠花心里肯定,林晚一听这话,肯定会帮她骂死这两个人的,林晚可就她一个朋友!

向娘子再度忍不了:“王翠花!你胡说八道什么?!”

方二蛋他娘,周菊芳没好气地低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林晚这个没脑子的,王翠花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总归是这么多年的邻居,也别闹得太难看了,算了算了吧。”

林晚觉得自己是时候该表态了,不然总是被人当傻子耍也不好:“王翠花,正好,从今以后咱们两家就断了联系吧!”

王翠花刚刚还想着看戏,没想到现在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一时间脑子还转不过弯来:“林,林晚,你知道你在说啥吗?你可就我这一个朋友了!”

林晚冷笑一声,声音放大,势必要让周围来看热闹的都听清楚:“王翠花,前几年你怂恿我把方秀秀送去当小妾,我也真是猪油蒙了心,听信了你的鬼话!”

“现在,你又让我把方淼淼嫁给你那个打死两个媳妇的外甥,说什么打死人都是谣言,是她们自己没福气才死的,结果呢?”

“方二河和方三猛去你们王家村打听了,那两个姑娘就是被你外甥打死的!”

“王翠花,我从前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害了方秀秀一个还不够,连方淼淼也要跳进火坑你才甘心?!”

林晚说得声泪俱下,把自己说成一个可怜弱小无辜的村妇,没有主见,都是听了王翠花的鬼话,才会做出这么多蠢事。

原主那个蠢蛋如何,林晚不管,但是现在王翠花要拿她当枪使就不怪她落井下石了!

王翠花神色一慌,这还真是她做过的事,但是林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长脑子了?

方二河和方三猛从人群里挤出来,挡在林晚面前:“王翠花!你听见了没?你以后别来我家了!不然对你不客气!”

这两小子心想,大嫂想通了是好事,以后是万万不能再让这个王翠花把大嫂带坏了!

王翠花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咬牙切齿地看着林晚:“好好好!林晚!你有种,除了我,你看谁还和你玩!”

林晚无所谓地耸耸肩膀,这又不是小学生手牵手上厕所,没朋友就没朋友呗。

王翠花见林晚无动于衷,也只好咬着牙,落荒而逃。

这场闹剧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大饼村很小,是几十年前发洪水,几户人家结伴逃到这边来的。

因为都不是一个村的,所以姓氏也杂,足足有八个姓。

不像王家村、周家村这样的大村落,人多地方大。

大饼村今天早上发生的事,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了。

大家都是一阵唏嘘,看来交朋友还是很重要的,看看林晚,交了这么一个朋友,从前那简直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

不过好在,如今人总算是清醒过来了。


“谁啊?一大早的。”林晚打着哈欠去开门。

不怪她这么困,实在是一大清早天还不亮,方文锦就把家里六口人挨个喊醒来:“你们听过闻鸡起舞的故事吗?快起来读书!”

果然,有工资才有动力。

方家六口人,天还不亮就被喊了醒来,洗漱完之后,就坐在地上,听方文锦讲闻鸡起舞的故事,听完故事就要开始学习认字。

这几天的学习成果还是喜人的,从一到十全部学会了,个、十、百、千、万也学的差不多了。

学习速度直逼小学一年级!

方文锦兴许也是看出了他们对于这门生意的喜爱,故意用这个吊着他们,比如:“一块麦芽糖四文钱,你们知道‘四’这个字怎么写吗?两块麦芽糖八文钱,那‘八’又是怎么写的?”

诸如此类的话,成功勾引起了他们的兴趣,学习热情不增反减。

就是苦了林晚这个陪读的,明明什么都会,却还要尽职尽责地去扮演一个文盲。

林晚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发现门口站着的居然是周菊芳和方大雷夫妻俩:“大雷哥?菊芳嫂子?这一大早的,是有啥事吗?”

说起来,这夫妻俩跟他们家还沾亲带故呢。因为他们的亲爷爷和村长爷爷是堂兄弟。

仔细一看,他们屁股后面还藏了一个小尾巴,是方二蛋。

周菊芳没说话,推了推自家男人,眼睛却飞快地往院子里瞟了一眼,果然院子里头的几个人,都拿着木棍在地上写字。

方大雷紧张地说明了来意,又拿了六文钱出来:“听你家子轩说,文锦教一个字要两文钱,我家也没啥钱,就想着让二蛋把自己的名字学会,你看成不?”

林晚看着认真教书的方文锦,心里琢磨了一下,既然小课堂都开了,不如做大做强!

林晚折回去和方文锦嘀嘀咕咕商量了一下。

两人意见达成了高度的一致,不过村子里的人,本来就没什么钱,还是不折腾他们了。

就定一个字一文钱吧。

林晚回到门口,看着略有些紧张的夫妻俩,以及方二蛋说:“大家都难,又是乡里乡亲的,学一个字一文钱吧。”

方二蛋一蹦三尺高:“太好了!我要学我自己的名字,还有我娘的名字!”

林晚好心建议他:“二蛋啊,孝顺母亲是好事,但是我还是建议你先学你爹的名字,你娘的名字太难写了,很难学的。”

方二蛋失望了:“啊?可是我只有6文钱啊。”

林晚想了想,笑着说:“那这样吧,你二河叔和三猛叔都要认字,没时间去河里挑水,你把我家的大水缸挑满水,我就给你三文钱,咋样?”

方二蛋只比方子轩大两岁,今年也才九岁,让他一个小孩挑这么多水,确实很难。

所以,这话是说给他爹娘听的。

但方二蛋没听懂,他看了一下屋檐下的大水缸,足足可以装下三个他:“婶,说话算话,我一定会把水缸挑满的!”

方大雷把方二蛋推进去:“林晚妹子放心,我每天早上把方二蛋送过来后,就把水缸挑满,但这六文钱你还是收着。”

那水缸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也就是来回挑两担水的事,哪里值得三文钱?

方大雷知道,这是林晚转着弯给他们免费听学。

其实不单如此,最主要的还是,林晚怕把自家人累坏了,种田、熬糖、做生意,现在还加了一个读书认字,每一样都是费体力的。

能轻松一点,就让他们轻松一点吧。

如此,方文锦又多了一个学生。

林晚把刚刚收下的六文钱给他,又把不收方二蛋学费的事情和他说了:“但你放心,方二蛋这个学费以后我也会贴补给你的。”

方文锦俊脸一红:“不用了,挑水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是我这个大男人来做的,娘子在为这个家里着想,我也不能拖后腿。”

林晚深以为然,笑道:“方文锦,你现在怎么不说,麻烦你们再辛苦一点,麻烦你们再忍耐一下了?”

方文锦抿了抿嘴:“娘子明明知道原因,何故逗我。”

他说了第一次,被吓得提心吊胆了一天,说了第二次,林晚直接要和离!

他哪里还敢张嘴闭嘴读书大过天?

林晚偷笑一声,看来这段日子的训狗计划也不是没有奏效嘛,知道家里难,知道为家人考虑了。

林晚拍了拍方文锦的肩膀,站起来一挥长臂:“方文锦,你看,虽然你考不上秀才,但说不定以后你的学生能考上呢?这也是你的成就啊!”

方文锦抽了抽嘴角:“多谢娘子的宽慰,但我还是比较希望自己也能够考上。”

方二蛋在方家待了一天,拿着树枝把满院子的泥土都翻了一遍,傍晚回家时,立刻冲到爹娘面前:“爹,娘,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方二蛋在爹娘和姐姐的期待下,歪歪扭扭地拿着树枝扒拉出了两个字。

可这个“蛋”字,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写,急得都快哭出来了:“爹娘,我太笨了,我学了一天也没学会,还浪费了一个铜钱……”

周菊芳赶紧搂住儿子:“没事没事啊,读书写字,要是这么容易,那天底下读书人全都能考上秀才了。”

方大雷也说:“还行还行,这不是也学了两个字,这个字就是‘方’啊,你爹我的姓,哈哈!我活到30岁才知道,我儿子9岁就知道怎么写了,厉害嘞!”

方大妮也去拿了一个小树枝:“二蛋,那你把你学会的两个字教给我呗,这样就不浪费了,还白赚两文钱。”

周菊芳一拍大腿:“好主意啊!我闺女就是聪明,咱们也跟着一起学学!”

方大雷赶紧拉了拉周菊芳,朝着隔壁努努嘴:“你还敢占林晚的便宜?让她知道了非得闹死你。”

周菊芳又谄谄地坐下:“哎呀,咱们就偷偷地学一下,就把咱们一家四口的名字学会。”

第二天,方二蛋又学了个“一二三”,顺便把昨天方文锦用树枝写下来的“方二蛋”三个字,连着那块土全部抠了下来,搬回家去了。

这一回,方二蛋总算可以趾高气扬地告诉爹娘和姐姐:“这就是我的名字!”

周菊芳刚刚还觉得“一二三”简单,认字也不难,但现在看见方二蛋的名字,又觉得:“儿子,这还真不怪你记不住,为娘也记不住啊。”

方大雷对着这个土块写,都写不明白:“唉,别人都叫大蛋二蛋狗蛋,谁知道这名字居然这么难写,早知道不叫这个名字了,就叫方二二多好。”


他们一家七口,这还是第一次整整齐齐地出现在石山镇上。

就连村长爷爷也抵挡不住他们的热情,同他们一起进了石山镇。

第一站当然是吃饭,别说林晚起得晚没有吃过早饭,就是其他这几个起得早的,现在也还饿着肚子呢。

林晚找了一个看起来生意还不错的摊位,要了八碗猪肉面。

这一下子就去了80文钱,看得村长爷爷是直心疼:“就这么一点点猪肉酱,再加上这么几根面条,就得要10文钱一碗?这也太贵了吧?!”

方二河他们虽然也觉得贵,但是不知不觉间都已经习惯了:“爷爷,没事,我没有钱,你就放心吃吧!”

在林晚看来,面摊老板的手艺并不算是太好,但其他人却吃得异常开心。

他们虽然现在手里有了点钱,但是节约还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本能,不仅面吃光了,就连汤都一滴不剩地喝了下肚子。

石山镇还是太小了,没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

吃过早饭后,他们就在镇上里逛了一下。

方淼淼和方子琴看上了两对漂亮的珠花,一对蓝色的一对粉色的,但在询问了价钱之后,她们又有点打退堂鼓了。

就这么一对珠花,布制的材料,居然要30文钱一对!

她们在纠结了很久之后,还是舍不得买。

林晚虽然不是第一次来石山镇了,但这也是她第一次有闲情好好逛逛。

因此,她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两个纠结的小姑娘,直到她发现这两个姑娘没有跟上来。

林晚立马折了回去,果断掏出60文钱,把这两对珠花全部买下来:“女孩子就应该漂漂亮亮的,喜欢就买下来。”

林晚把蓝色的珠花别在方淼淼的发间,粉色的珠花别在方子琴的发间,末了满意地说:“好看!”

随后,林晚又带着他们去买了8双布鞋。

新衣服一穿,布鞋一换,谁还能看得出来他们是地地道道的乡下人?

方柴没想到,他也能分到一双布鞋,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不要,但脸上却早已经乐开了花。

时间一晃,已经到了中午。

林晚又带着他们去了一家酒楼,这家酒楼就是林晚从前来卖过螃蟹野菜的酒楼。

然而今时已经不同往日,酒楼里的掌柜、厨子、伙计,根本没有人认得出来,眼前这个衣服崭新,霸气点菜的女人,在一个月前,还是衣衫褴褛的乞丐模样。

林晚想着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就应该吃好喝好,直接点了八个菜。

点完之后,林晚才暗暗心惊,难怪他们看见酒楼都绕道走,果然是贵得出奇!

她也没有点很名贵的菜,毕竟这里也没有。

然而就是这普普通通的八个菜,虽然也都沾了荤腥,林晚仔细算了一下,这都快一两五钱银子了!

其他人虽然也学过算术,但是并不精通,顶多只能算两位数以内的加减法。

这一桌八个人,也就只有林晚和方文锦,对这一顿饭到底花了多少钱心里有底。

但是两人都默契地选择了不说,他们这么努力,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吃好喝好穿好吗?

吃完饭后,又在街上散了会儿步,消消食,然后才坐上了回家的牛车。

今天的一天,对于他们来说,是人生中绝无仅有的一天。

他们都带着微笑,进入了美梦。

但是林晚房间里还亮着一盏小灯。

林晚刚刚洗过头发,虽然现在天气热,头发也容易干,但是水滴在身上难受,她不得不拿起帕子用力擦。

唉,真想念有吹风机的日子啊!

就在林晚苦恼,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上床睡觉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拿走了她的帕子。

是方文锦。

方文锦对于怎么擦干头发还是比较有心得的,毕竟他可从来没有体会过吹风机的便利。

所以在技巧上,是绝对压过林晚一头的。

林晚感觉到有一双手,温柔地在她的发丝中间穿插着,带着帕子,拂过她的发丝。

从小到大,还只有奶奶这么给她擦过头发。

但是现在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有点毛骨悚然。

尤其是当方文锦手上的帕子来到她的后脑勺,甚至还想在她的脖颈上擦一擦的时候。

林晚直接头皮发麻,肩膀和腰背都不自觉地绷直了。

她虽然天天和这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但这并不代表她能接受这过近的亲密接触。

林晚的紧张,方文锦都看在眼里。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等到头发半干不滴水的时候,他就停手了。

方文锦将帕子挂在绳子上,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一对珠花,他若无其事地说:“娘子,你忘了给自己买。”

林晚在方文锦的手离开时,才终于松解了心神。

然后,她又看到了方文锦手上的珠花。

一对紫色的珠花,中间还有黄色的花蕊,模样也比方淼淼和方子琴头上的珠花要精致一些。

林晚记得自己问过价钱,但在得知这对珠花要45文钱的时候,果断转身就走。

不就是中间多了几根须须吗?居然一下就贵了15文钱!奸商!

林晚是这么吐槽的!

但是她没想到,方文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回去把这对珠花买了下来。

林晚难得词穷,半天,才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方文锦,你死心吧,就算你给我买了礼物,我也不会给你钱去买笔墨纸砚的。”

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了方文锦温和悠扬的笑声。

笑得林晚耳朵一热,恶狠狠地看着他:“你笑什么?我说了什么很好笑的话吗?!”

方文锦轻笑着摇摇头:“这算不得什么礼物,我也并不想以此来挟恩图报。”

“我只是觉得,娘子常常对旁人说女孩子就该漂漂亮亮的,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反倒忘了?”

方文锦给林晚挽了一个最最简单的发髻,在还没有完全干透的头发上别了两支珠花:“娘子每日操劳,不如以后都让我来为娘子梳发吧。”

林晚不自觉地摸了摸头上的珠花,家里没有铜镜,她也不知现在自己到底是何模样。

但是从水中并不太清晰的倒影里来看,虽然算不上很漂亮,但至少也是中等偏上之姿。

她没有去买这45文钱一对的珠花,第一个是觉得老板太奸了,第二个就是因为……她其实压根就不会挽发。

她这段日子的头发,都是自己瞎折腾的,基本上就是梳一个高马尾,然后扎一个丸子头,用头绳一绑就完事了。

虽然很方便,但实则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不过大家兴许觉得,这是林晚弄出来的新发髻,也都没有多问。

林晚也不敢让方淼淼帮自己梳头,毕竟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连头发都不会梳了呢?

只是千防万防,也没能防得了枕边人。

同床共枕这么多天,方文锦肯定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方文锦向来聪明,是家里最不好糊弄的人,枕边人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他怎么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林晚的余光瞥见了方文锦的衣袖,喉咙发紧:“我不太会梳发,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晚被带到一座大宅子前面,此地已经远离了闹市区,属于真正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一直到进了大宅子,林晚的两条胳膊才被松开。

她扯出嘴里用来堵嘴的布条,嘴唇周围都红了一圈。

林晚心一横,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再死一次,搞不好还能穿回21世纪!

不过,林晚预想中的被拔舌挖眼,然后她直接一头撞死等种种情况,完全没有发生。

林晚被带去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大门一关小门一锁,整个院子只有她一个人。

哦,门口那两个看守她的老妈子当然不算人。

林晚就这么被关了三天,真真正正地体验了一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花大闺女。

“啊啊啊啊啊!!!!”林晚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仰天长啸。

她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冷宫里的妃子都会发疯了!

虽然说有吃有喝,饿不死,但别说打发时间的东西了,就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是个人都会发疯的!

林晚甚至觉得,哪怕现在给她一本数学题,她也能欣喜若狂地写下一个解字了。

林晚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不能坐以待毙!

她费劲巴拉地搬了一张实心大木桌,放在院脚。

然后就是椅子踏着椅子,再踏上一张椅子。

在摇摇欲坠中,林晚攀爬上了最高峰,她坐在院墙上。

这至少得有三四米了吧?

林晚眼睛一闭,给自己打气,没事的!这下面是一处花坛,里面都是泥巴,只要看准时机往这里跳!

基本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事实证明,就如林晚预料的那样,除了手掌蹭破了一点皮外,基本属于完美落地。

这么大一座府邸,林晚连大门都摸不到在哪里。

不过还好,天降一个小丫鬟。

林晚麻溜利索地捂住了小丫鬟的嘴巴,把小丫鬟拖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闭嘴别出声!不然我就弄死你,听到了没?!”

小丫鬟看到林晚手里尖锐的石头,吓得赶紧点点头:“嗯嗯!”

林晚慢慢松开手,果然这小丫头并不老实,瞅准机会就要扯开嗓子喊。

还好林晚也并不相信她,马上又捂住了她的嘴巴,把她摁在地上。

林晚让她的脸朝地,手反折在身后,用腿压住,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一手拿着石头。

林晚的脸上还笑得十分阴险:“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唉,你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要是脸被划花了,那可就不好了,别说以后嫁不到好人家,就是现在这份差事,都要保不住了吧?”

但这小丫头好像完全没有被吓住,更加用力挣扎了。

啊这……看来想从她这里套出后门、偏门在哪里,怕是比较困难了。

林晚只好改变了策略:“小姑娘,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是你家公子银(啥来着?)……银千澈的心上人,只因我是乡下姑娘,年纪又大了,你家老爷死活不答应让我进门,但我实在舍不得你家公子,这才冒险来这里相见你家公子。”

林晚的眼神里酝酿着眼泪,慢慢放开了不敢置信的小丫鬟:“只要你告诉我千澈住在哪里就好,唉,宅子里人多眼杂,我也不敢太明目张胆了。”

唉,住大宅子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地方太大容易迷路!到处都是宛如粘贴复制一样的回廊和拱门!

想靠林晚自己找到后门混出去应该是不太可能的,而这个小丫鬟又明显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

不如从银千澈这里下手?

林晚低头,真诚地看着小丫鬟:“只怪我和你家公子的恋情不融于世俗。”

小丫鬟终于闭上了嘴巴,紧张兮兮地看了一周,看得出来,她很是在乎她家公子的清誉:“你!你……胡说什么?!我家公子怎么会看得上你?!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喊人把你抓起来,打死你!”

林晚抓着小丫鬟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罢了罢了,你去喊人来吧!把这件事闹大了也好,好叫你家老爷知道我已经怀有身孕了。”

“什么?!!!”小丫鬟哪里怀过孕,只是听她这么一说,居然还真的觉得肚皮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小丫鬟终于开始半信半疑了,如果他家公子这么喜欢这个女子,连孩子都有了,那也……那也……

小丫鬟给林晚指了一条明路:“你自己去吧,不管怎样,我是不会给你带路的,万一被老爷夫人发现了,我就死定了。”

林晚紧紧握住小丫鬟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这也太好骗了吧:“多谢你,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把你说出来的,但日后如果我真能和你家公子长相厮守,我也绝对不会忘记你!”

林晚说完这句,就跑了。

得趁着别人还没有发现之前,找到银千澈的住所!

林晚偷偷摸摸翻了窗户,进了银千澈的房间,盘腿坐在床上,放下帷帐,等着银千澈回来。

银千澈的房间很大,大致可以分为读书写字区、吃饭区、休闲区、沐浴区,而卧榻在最里面,还隔着一道珠帘,除非特地往这边看,否则根本看不到有人。

一直到傍晚,这位病美人才归屋。

林晚就这么躺在床上,闻着晚饭的香味,然后听到了那两个老妈子来请罪。

银千澈任由这两个老妈子跪在地上,直到他用完晚膳:“去领十板子,再罚半年月钱。”

银千澈吃过饭之后又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又让小厮把他推到书案处,看书写字。

直到入夜,银千澈说要沐浴,这才终于把身边的小厮都打发走了。

然后,这厮……居然站起来了?!

虽然走得很艰难,但他确实站起来!

算了,好像也没差。

林晚没有穿鞋,踮着脚尖下了床,然后马上拨开珠帘,在珠帘落下之际,跑过去一把捂住了银千澈的嘴。

银千澈还以为这个女人已经被金玉楼那边的人救走了,没想到居然藏在他的房间里!

银千澈垂下眼睑,失策了,早知道就该弄死她!

林晚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地看着银千澈:“美人,我们又见面了!”


“方二蛋!方二蛋?!你出来!”方子轩喊了几声。

“阿娘,方二蛋可怕你了,不然你把钱给我吧!我帮你转交?”方子轩晃了晃林晚的手。

林晚抽出身,揪着他的耳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小崽子翘翘尾巴,林晚就知道他要作什么妖。

方子轩不高兴地嘟囔着:“他本来就不应该拿和我一样多的钱,要不是我告诉他,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螃蟹还能卖钱,他的这一份钱应该分我一半才对。”

“你……!”林晚的脑子里闪过三个大字,中介费!

这小崽子怎么这么多鬼主意?小小年纪就有了奸商的影子,以后还怎么得了?

看来得让方文锦教他们背背三字经了。

方文锦好歹读了这么多年书,总得发挥点作用。

“方子轩?我来啦!”方二蛋欢快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嘎吱一声打开门,方二蛋发现门外还站着林晚,立刻就变成了支支吾吾的小老鼠:“婶子,你咋来了?”

林晚把五个铜钱放在他手上:“二蛋,之前婶子说等螃蟹卖了钱,就分你一份,喏,这是五文钱。”

方二蛋被吓得退后了两步,捧着手上的钱,不知该如何是好,赶紧往门内喊人:“娘!娘!你快出来,林晚婶子来了!”

周菊芳心里奇怪,虽然两家人当了这么多年的邻居,可是林晚几乎从来不登他们的门,今天这是咋了?

大晚上的突然跑过来,难道是方二蛋这家伙闯祸了?

不应该啊,方二蛋虽然老是找方子轩玩,但是看见林晚就跟看见鬼一样,怎么可能主动惹事?

周菊芳边走边想,出了门看见林晚果然站在门外,语气中带着些紧张和警惕:“你,你想干嘛?”

黄鼠狼给鸡拜年,看上去就不安好心!

方二蛋偷偷瞄了一眼林晚,赶紧把周菊芳一拉,小声说:“娘,昨天我和方子轩去捡了半个背篓的螃蟹,婶子说卖了钱分我一份。”

方二蛋摊开手,手里放着五个铜钱。

周菊芳一愣,这还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他家方二蛋出息了啊,出去玩,捡螃蟹也能赚钱了?

不不不!

林晚怎么可能这么好心?还特意送钱过来?

再说了,螃蟹这种东西,能卖什么钱?卖不卖的出都还另说。

周菊芳觉得这5文钱简直就像是烫手的山芋:“二蛋,快还给你婶子!”

林晚忙说:“我昨天答应了要给方二蛋分一份钱的,方二蛋快收着。”

就在林晚和周菊芳还在为收不收钱,而推来推去的时候。

方子轩已经收到了方二蛋崇拜的眼神。

方子轩:“方二蛋,今天我阿娘能给你分5文钱,都是我的功劳,你知道不?”

方二蛋感动得不行:“方子轩,你对我也太好了吧!以后你说啥我就听啥!”

回家途中,林晚看着方子轩手里那枚方二蛋非要塞过来的中介费,大感郁闷。

怎么她这个给钱的,反而没有得一张笑脸?

最终只能归结于原主的人缘太差了。

不过该分的钱分了,该还的粮还了,也总算是无债一身轻。

其他人洗了个脚丫子,就上床睡觉了。

唯有林晚和方文锦,这两个读过书的,好歹是知道干净和卫生,这几个字怎么写。

生火烧水,折腾到深夜,这才把身上的汗味和尘埃洗净。

不过,林晚摸着黑,摸到床上,结果摸到了方文锦的胳膊时,内心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从出生到死都没和别人亲过嘴儿,现如今就要一步到位,和别人躺在一张床上了吗?

林晚已经在思考把方文锦赶去和方三猛他们睡,或者自己去和方淼淼她们挤一挤的可能性了。

但是不行啊!

床太小了,已经承受了非它所能承受的重量,是无论如何也挤不下的。

“娘子?你还不睡吗?”方文锦突然开口。

林晚深吸一口气,认命道:“你!睡到里面去,我要睡外面!”

方文锦:“……哦,好吧。”

林晚听到了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之后,就着床边,躺了下去。

方文锦躺在床上,想到自己的前半生,伤感之中,又难得感慨:“读了半辈子书,如今已经是快半截入土的人了,也没能考取一个功名,苦了弟妹,苦了儿女,也辜负娘子的期望。”

半截入土?林晚眼角一抽。

才28岁,正是闯荡的年纪!怎么就半截入土了?

那在方文锦眼里,她这个27岁的娘子,岂不是已经变成了倒人胃口的黄脸婆?

“所谓三十而立,二十七八岁正是大好年华!你自己想入土,可别拉上我!”林晚赶紧和他这个半截入土的人撇清关系。

方文锦轻笑一声,心里的郁闷居然去了大半:“这次回来发现,娘子好像和以往大不一样了。”

林晚神神叨叨地说:“受到菩萨感化,心有所悟。”

方文锦闲聊道:“原来如此,娘子不仅性格大变,就连学识见地也和以往大不相同,我都快要以为我家娘子换了一个人了。”

林晚身体一僵,这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没有那么好忽悠。

林晚赶紧阴阳怪气地说:“看来你是嫌弃我年纪大了,想换个媳妇了是吧?”

方文锦头大,这让人熟悉又窒息的娘子好像又回来了,赶紧说:“我没那个意思。”

林晚不知道他有没有,但总算是糊弄过去了,赶紧转移话题:“你那个同窗说你学识很好,但却总是考不上,这是怎么回事?你自己想过是什么原因吗?”

方文锦的声音里带着无奈与悲凉:“每次大考,我都会拉肚子,所以每次都写不完考题。”

林晚一秒下定断:“那肯定是你心态不行,回家种两年田就好了。”

方文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吧。”

聊到深夜,两人终于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早,林晚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还是昨天晚上的睡姿,笔直的军姿。

林晚苦中作乐地想,难道这就是时势造就人才?

一大清早的,整个院子里就只有林晚和方文锦还没有起来,其他人都出去挖野菜、抓螃蟹河虾去了。

林晚打开灶门,煮了一大锅野菜粥,顺带把昨天没有处理的塑料瓶和塑料袋子全部销赃烧毁。

林晚对还在外面看书的方文锦说:“你去把他们都叫回来吃饭。”

方文锦为难地说:“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林晚又说:“那你去村里找人换几斤麦子。”

方文锦再次为难:“我也不知道村里谁家有麦子。”

林晚:……真巧,她也不知道。

林晚只好说:“那你进来把粥搅一搅,我去喊他们回家吃饭,别烧糊了啊。”

方文锦踟蹰不前:“但是,君子远庖厨,厨房重地,向来都是女子操持的,我……。”


“大嫂这是死了吗?”

“嘶!怪得很!刚才好像是死了,现在又好像没死……”

“要是真死了,其实也好……算了,还是先探探气吧!”

林晚感觉鼻子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才悠悠转醒。

眼睛才开始慢慢聚焦,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废墟。

土坯墙、茅草顶,屋里除了一个断了半条腿的桌子,一个破了洞的木箱子,就只剩下一张嘎吱嘎吱作响的床。

还有一顶与蜘蛛网无异的烂帷帐,被门外的风吹动着,刮到了林晚的脸上。

林晚顿时一个激灵,顾不上头晕脑涨,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是……咳咳咳……哪里?!”林晚简直目瞪口呆!

“大嫂?你没死啊?”

语气多少有些失望。

这一声大嫂,让林晚意识到自己床边还围了不少人。

两个精瘦的年轻男人,还有一个十岁上下的小姑娘,一个七岁上下的小男孩。

除了那个小男孩身上还有点肉之外,其余三个人无一例外,全部都瘦得跟麻杆一样。

身上穿着的,也全都是大补丁混着小补丁,勉强凑出来的衣服。

林晚现在脑子乱得很,感觉现在这个情况,肯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随着一股记忆的涌来,让林晚更加确定了。

她被砸到头之后,死了,但又没有完全死。

她穿到了这个古代农村妇人身上。

原主也叫林晚,嫁过来没几年,公公就被抓去扶徭役,累死了;过了一年,婆母也病死了。

所谓长嫂如母,她也是赶上了好时候,就这么当家做主了。

至于原主的相公,名叫方文锦,虽是个读书郎,一心苦读圣贤书,但可惜这么多年了,也没能考上秀才。

按理来说,既然不是读书的料,就该早早寻个差事才对,哪怕是去街边写写算算,也比在地里刨食要好。

但是原主为了自己秀才娘子的梦,在公公婆婆死后,先是把二妹卖给了青阳县的小富商,卖了20两银子,供给方文锦读书。

但读书可是一笔大开销,哪怕是举全家之力供养,也没能撑住几年。

于是,原主又把主意打到了家里最小的妹妹身上,给她找了一个死了两个媳妇的家暴男。

压着全家上下,收了十两银子的彩礼,今天正是人家上门来要人的时候。

小妹自然不肯,结果在争执时,居然失手把原主推到地上,脑袋磕着石头,就这么呜呼哀哉了。

林晚摸了摸后脑勺,嘶!难怪这么疼!真的是,连死法都一样,怪不得能穿到她身上。

但是!这也太天崩开局了吧?!

这才刚刚入夏,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米缸里连半粒米都没有,家里的银钱也早早就被方文锦拿去交学费了。

林晚苦着一张脸,她可能没被砸死,但现在却要被饿死了。

一个穿着破布衣裳的清秀女子,从角落里走了过来。

她语气又是气愤又是难过,还带着哀求:“大嫂,我真的不想嫁,就算要嫁,也求你帮我找个好人家,他家里都死了两个媳妇了,都是被打死的,你难道真的想看着我被打死吗?”

方淼淼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绝望,越说越是寒心,寻常人家哪里舍得花十两银子娶媳妇?

大嫂这回是铁了心要把她嫁过去了。

她刚才还把大嫂弄伤了,大嫂这回肯定又要大发雷霆。

算了,嫁谁不是嫁,十两银子也够本了,能给家里添两斤米,要是实在受不了了,就一头撞死。

方淼淼闭上眼睛流下一行清泪:“算了,我嫁!”

“好!不嫁就不嫁!”林晚可没那样的狠心肠。

不就是十两银子吗?活人难道还能被尿憋死?

大不了方文锦的书不读了!

林晚和方淼淼几乎是异口同声。

林晚这句不嫁,直接惊掉了满屋子的下巴。

难不成是听错了?大嫂居然同意了方淼淼不嫁人?那十两银子不要了吗?

要知道,他们大嫂为了这十两银子的彩礼,可谓是费尽心机。

当年他们二姐方秀秀被卖的时候,任他们怎么折腾,到底还是没能躲过去。

而今,人都找上门了,彩礼钱也收了,怎么大嫂却突然同意不嫁了?

他们几个小的,一时觉得自己耳朵听错了,一时又觉得大嫂是在说反话。

方二河不敢置信地问:“大嫂,你刚才说什么?”

“咳咳!我说……”林晚假意咳嗽几声,装出不耐烦的语气,“方淼淼你要实在不想嫁,那就不嫁了。”

整个屋子的呼吸一滞,似乎不敢相信有这样的好事发生。

林晚看他们的眼神都木木的,于是赶紧为自己找补一句:“我起先觉得,那王家的打死两个媳妇这事儿不太可能,都是别人瞎传的。”

“但是,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又觉得一个巴掌拍不响,搞不好这些风言风语都是真的。”

“虽然家里缺银子,但也不好真把小妹嫁过去找死,还是算了吧。”

林晚看见他们纷纷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便知道自己这个理由不算太离谱,至少他们都能接受。

方三猛更是直接道:“大嫂,肯定又是王翠花在你面前乱嚼舌根吧?那王家是王翠花的娘家,她肯定是处处都往好了说啊!”

方二河也帮腔:“大嫂,那王家我们早就去打听过,嫁去他们家的媳妇,真是被磋磨得不成样子,这可是没有半点假话的!”

林晚现在脑子还很乱,不太记得王翠花是哪位,但是既然有人背锅,她自然是乐意至极的。

所以,林晚就顺着他们的话,往下说:“是啊,王翠花跟我说外面那些风言风语都是假的。”

方二河和方三猛顿时义愤填膺,把王翠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骂了个遍。

方淼淼还记挂着外面的那一群人,小心翼翼地,又怕林晚反悔:“大嫂,那,王家那群人还在外面,我们……”

林晚捂着头想了想。

在此期间,一屋子人大气都不敢出。

林晚缓了好久,才想起那十两银子被埋在了床底下了。

但她也实在没有力气了,便指挥他们来挖:“二河,三猛,那十两银子在我床底下埋着,你们挖出来,去还给王家吧。”

方二河和方三猛对视一眼,今天大嫂咋这么好说话呢?

不仅没有反悔,居然连藏银子的地方都告诉了他们!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先把外面的那群人打发走了,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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