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孔临安薛相宜的女频言情小说《撕碎平妻书:自立女户打脸记孔临安薛相宜》,由网络作家“孤雁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夫人什么意思,相宜自然明白,看在陈姑娘性命攸关的份儿上,她本来也没想跟陈夫人计较。大概察觉到她的善意,陈夫人咬了咬唇,试图开口。一旁,林玉娘忽然走了过来。陈夫人皱眉瞥了她一眼。林玉娘说:“夫人,白日里是我轻率了,万望见谅,您放心,我这就去给陈姑娘看诊,必定保证陈姑娘安然无恙。”陈夫人不大信任她,更何况,她刚才在殿里推脱责任,明里暗里说她陈家隐瞒情况,才导致她误诊,陈夫人心里正恼呢。陈姑娘的情况不容乐观,相宜不想在宫中多耽搁,然而事与愿违,林玉娘刚来开口,崔贵妃身边的宫女就来了。宫女说:“陈夫人,娘娘已派了司医司所有女官去侯府,这下陈姑娘必定要大安了。”陈夫人一愣。宫女继续道:“林典药虽有误诊之嫌,但一身医术不假,经此一事必定更加仔...
《撕碎平妻书:自立女户打脸记孔临安薛相宜》精彩片段
陈夫人什么意思,相宜自然明白,看在陈姑娘性命攸关的份儿上,她本来也没想跟陈夫人计较。
大概察觉到她的善意,陈夫人咬了咬唇,试图开口。
一旁,林玉娘忽然走了过来。
陈夫人皱眉瞥了她一眼。
林玉娘说:“夫人,白日里是我轻率了,万望见谅,您放心,我这就去给陈姑娘看诊,必定保证陈姑娘安然无恙。”
陈夫人不大信任她,更何况,她刚才在殿里推脱责任,明里暗里说她陈家隐瞒情况,才导致她误诊,陈夫人心里正恼呢。
陈姑娘的情况不容乐观,相宜不想在宫中多耽搁,然而事与愿违,林玉娘刚来开口,崔贵妃身边的宫女就来了。
宫女说:“陈夫人,娘娘已派了司医司所有女官去侯府,这下陈姑娘必定要大安了。”
陈夫人一愣。
宫女继续道:“林典药虽有误诊之嫌,但一身医术不假,经此一事必定更加仔细,娘娘命她也一同前往侯府。”
陈夫人陷入了挣扎,她一面觉得相宜的药有效,一面又觉得司医司更靠谱,而且贵妃有旨,她若是不识好歹,还不知要有什么祸事呢,她心疼女儿,却也不能不为陈家着想。
正犹豫间,襄宁侯打断她的思绪,先一步道:“多些贵妃娘娘厚爱,臣夫妇感激不已。”
说罢,对相宜道:“这件事就不叨扰乡主了,还请乡主见谅。”
相宜内心轻叹。
她对惶惑的陈夫人微微一笑,说:“夫人保重,若有事,还是可以来府中找我。”
陈夫人眼前一亮。
襄宁侯却皱了眉。
在他看来,女儿无论是生是死,都得由司医司女官来照看,否则,岂不是打了司医司的脸?
相宜如此说法,实在不知轻重。
这些人想什么,相宜不在乎,她忙着回府安排大事。
只是从孔临安面前经过时,对方不满地看着她,仿佛今日林玉娘遭遇的事,是她恶意安排的。
愚不可及的蠢东西。
“姑娘,接下来怎么办?”
回到府里,杨掌柜的人还都没休息,等着相宜安排。
相宜草草吃了点热食,便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
她问杨掌柜:“之前让您吩咐下去买粮的事如何了?”
杨掌柜苦笑,“时间太短,恐怕才收了一二成呢。”
相宜说:“加快进度,这两日说不定会封城,明日一早你便安排人出去,让各地收粮都加紧,务必在半月内,将粮食收齐。”
“是。”
相宜又道:“还有,让各地的保和堂整理脉案,只要是和此次疫病相似的病人脉案,统统都收起来,全部送往临州保和堂。”
“各地仓库里的药材留下日常所需的,其余的也全部整装,等我安排。”
杨掌柜知道事情严重,连夜去办。
等他一走,相宜让余师傅先去休息,然后吩咐两个丫头。
“收拾远行的行囊,动作要快。”
云霜诧异,“姑娘,咱们要出门吗?去哪儿?”
相宜喝了口茶,说:“临州。”
水榭小屋内,男人已经抱着孔临萱滚上了床榻。
“云景哥哥,不可以……”
“萱儿,母亲知道你没了陪嫁宅子,已经打算退婚,我也是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待你成了我的人,母亲就不能不认了。”
孔临萱脑中空白,惊喜和恐慌交织在她心头,让她犹豫不决。
“可是……”
男人停小动作,在上方看她。
“怎么,你不愿意?”
如果孔临萱冷静点,必定能发现面前的云景不对劲,可她爱慕云景多年,从没被这么热情对待过,除了激动,哪还有一丝一毫的防备。
听到云景冷了声音,她当即抛下最后的矜持,环住了男人的脖子,主动献吻。
“云景哥哥,我愿意,我愿意的。”
“好萱儿……”
男人满意,俯身压下,抱着意乱情迷的女人滚进了床里,同时放下了帘帐。
屋内,一片火热。
上宁居
云鹤将陈三等人安排好,气呼呼地进来。
“姑娘,那陈三是府里倒夜香的,又老又丑,大姑娘可真够狠毒的!”
“依我看,姑娘还是手下留情了,就该让陈三去水榭招呼大姑娘才是!”
云霜也忍不住点头。
相宜正在练字,闻言,头都没抬。
“要让陈三去,她明日醒来,必死无疑。”
不是相宜心善,而是她不想和孔家不死不休一辈子,那样太不值得。
两个丫头都明白,云霜又担心起来。
“姑娘,明日事发,大姑娘想嫁云大公子是不可能了,到时候老夫人朝您发难怎么办?”
“怕什么,咱们姑娘马上都要走人了。”
“可是皇后懿旨还没下啊。”
云鹤一听,也有点犹豫。
“姑娘,太子该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相宜放下笔,抬眸道:“储君之诺,岂是儿戏?”
两个丫头同时叹气。
储君不储君的,他们不懂,反正现在懿旨没下,他们觉得不踏实。
相宜看他们垂头丧气的,微微一笑。
她不怕太子反悔,但也有点焦躁,盼着太子所说的懿旨早点下,那样能免去她很多麻烦,尤其是遇到今日这种事,她等不及懿旨,只能先行反击,不过就算明早事发,她也有自保的能力。
窗外吹了一夜北风,清晨,大雪覆盖整个京城。
打破孔府宁静的,是云霜的一声尖叫。
孔老夫人早早就醒了,她打算白天就开祠堂,把薛相宜的名字添进族谱。
想着日进斗金的保和堂,她心里正舒坦,忽然,伺侯了她几十年的赵妈妈匆匆进来,在她床边耳语了几句。
听完,孔老夫人眉头紧皱,“水榭?”
“是,那丫头说是去拿经书,误闯了进去,没想到看见一男一女在榻上,吓得她赶紧跑了出来,正好让我撞见。”
一男一女?
那自然是薛相宜和那……
不过,怎的去了水榭?而且,陈三竟没早早离去,那薛相宜岂非知晓真相了?
孔老夫人思索着,便断定是女儿搞的鬼。
她暗骂女儿愚蠢,原本只需叫薛相宜以为昨夜已和孔临安圆房便可,何需弄这么大。
不过眨眼间,她就想到了补救之法。
罢了,事已至此,不如前去捉奸,让那薛相宜无话可说,有了通奸之罪,谅她日后也不敢再目中无人!
相宜笑出声,“休我?保和堂没到手,你舍得休我?”
杨掌柜跟着哼笑。
外面一众陪嫁丫鬟和仆妇也跟着应和,嘲笑道:“大爷,您只怕是光打雷不下雨,舍不得休了我们姑娘吧?”
孔临安脸黑如铁。
眼看他要意气用事,林玉娘赶忙上前拦住他,给一旁的孔老夫人使了个眼色,孔老夫人赶忙回神,说:“来人!来人!把她压过去,敬茶,行礼!”
已经到这一步了,今天必须把保和堂划到她大孙子名下!
见她打算用强的,孔老伯爷装看不见,其他人也就继续不说话。
孔临安心一横,觉得该给相宜点教训,别过脸去不管了。
一时间,几个仆妇上前来,打算强压相宜敬茶。
熟料,相宜不慌不忙,一把掀开另一道托盘的锦布。
“圣旨在此,我看谁敢动!”
满座接惊。
明黄的卷轴太有震慑力,坐着的人几乎是瞬间都站了起来。
孔老夫人也不敢上前了。
相宜手持圣旨,说:“今日,我除了和离书,不会签任何文书!谁想硬逼我,尽管动手!不过你们都掂量清楚了,若是损毁了圣旨,自己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这道圣旨是皇帝褒奖薛家捐款的,虽然没什么实际作用,但圣旨就是圣旨,若是损毁,那可是大罪。
相宜往前走一步。
孔氏母子下意识后退一步。
相宜双手捧着圣旨,紧盯孔临安,说:“和离书,拿来!”
直到此刻,孔临安仍不敢置信,薛相宜竟然真相跟他和离?
“你不要再闹了,若是合理,你便是弃妇,一文不值。”
“我说了,和离书,拿来!”
孔临安心跳如擂鼓,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女人,只觉脑中嗡嗡嗡的。
能手持圣旨逼夫婿和离的,全大宣也找不出第二个。
这不是粗鄙,而是……
他不想承认,但此刻薛相宜身上的刚毅坚定,让他有些晃神。
她,明明只是个商户女,哪来的这股强硬气势!
对峙之际,孔老伯爷忽然开口:“你出身商户,怎配手持圣旨?这圣旨是给你的,便是给孔家的,理当供奉在祠堂才对,来人,请下她的圣旨,将她拿下,用家法!”
孔老夫人大喜。
对啊。
她怎么没想到呢。
“快!快把圣旨请下来!”
刚刚被吓住的仆妇们硬着头皮再次上前,然而还没到相宜面前,就被火速冲进来的家丁给拿下了。
相宜云淡风轻地放下圣旨,重新落座。
在孔家人震惊的眼神中,孔府总管孔熙走进来,对相宜恭敬参拜:“夫人,您有何吩咐?”
相宜抬手,说:“请文书先生起草和离书,劳烦大爷签字。”
“是!”
孔熙动作很利索,控制住全场后,直接把文书先生拎了出来。
众人再次看呆。
林玉娘压下惊愕,上前对相宜道:“你竟敢私通家奴,胁迫婆母和夫君,这是大罪,要判流刑的!”
“流刑?”孔老伯爷气得颤声道:“单私通家奴这一款,就该斩首!”
林玉娘叫住了余师傅。
余师傅对她满心厌恶,懒怠回应。
她却正经行了一礼,对余师傅道:“先生大才,令人佩服。可我还是要提醒先生,一辈子的清誉不容易,若是为了报主家之恩,以至晚节不保,那是得不偿失。”
余师傅瞪大眼睛,看了眼相宜。
她到底在放什么屁!
相宜微微以对。
谁知道呢。
反正挺臭的。
医术臭,心也臭。
见余师傅不答话,林玉娘接着说:“先生如果愿意,我可以保举你进太医署,为国做事,才是真的大功德。”
余师傅怀疑她脑子坏了,啧了一声,转身就走。
相宜留下,和林玉娘对视了一眼。
隔着窗纱,她看到屋内众人,便明白了林玉娘的意图,可她没有拆穿。
如果说她之前只是怀疑林玉娘偷了她的千金方,经过方才一出,她就已经确定了。
云鹤跟上她的脚步,问:“姑娘,林氏什么意思?是说您没真本事,不过是仗着余师傅?”
相宜点了下她的鼻子,“我家云鹤好生聪慧。”
云鹤气得跺脚,“姑娘你方才怎么不说清楚呢?让她得逞了!”
相宜双手背在身后,悠然地往外走。
“若真是明珠,自不会蒙尘。”
“若是没有真本事,早晚是要现原形的。登高必跌重,咱们这位林大人站得还不够高,现在拉她下来,那就没意思了。”
“啊?”
云鹤不懂,她就是急。
“没意思吗?我怎么觉得有意思呢,我就想看那狐狸精摔下来,最好是摔死!”
相宜:“……”
侯府内,相宜等人刚走,林玉娘重新回了病房。
众人已经围着刘太医,开始看相宜留下的方子。
见她回来,众人看了她一眼,她只是歉然一笑,对刘太医道:“那位余大夫大才,本想替您请他入太医院,不想人家志不在此。”
刘太医看着手里精妙的药方,再想想相宜的年纪,断然是开不出这种药方的,更何况,刚才动手治病的都是余大夫。
他点点头,“的确可惜,林大人有心了。”
见他如此说,众人心中诧异少了两分。
难怪薛相宜会那么大方,毕竟不是她自己钻研出的,不知其中辛苦,这种可以传家的秘宝,谁钻研出了,都是要藏之传世呢。
可惜那位老大夫,遇到薛相宜这种东家。
王女医更家不屑,拉着林玉娘去了一旁,说:“师父,你也太好心了,那种没主见的老奴才,何必招揽他进太医院?真是不知好歹!”
林玉娘拍拍她的肩膀,温声道:“别这么说,都是医者,理当互相扶持的。”
王女医撇嘴。
林玉娘眼神一闪,“陈姑娘的病情稳住了,趁着现在闲暇,你去拿了药箱过来,我要取纸笔写两个方子。”
少女眼前一亮,“师父也要开新方了吗?”
“嗯。”
“那我这就去拿!”
少女很快拿回药箱,趁着众人都在看相宜的方子,林玉娘将她支走,然后快速将药箱角落里一枚用油纸包着的药丸给拿走了。
林玉娘将药丸碾碎,丢进了药渣桶。
这要古怪,她本想拿回去研究清楚,没想到让薛相宜钻了空子,当众叫她难堪。
商户女,当真难缠!
孔临安本来是同意跟相宜圆房的,只是回去跟林玉娘说起此事时,林玉娘想了想后说:“也好,给她个孩子,让她有事可做,也不用整日盘算后宅那些小手段。”
她看了眼摇篮里的女儿,话锋一转,皱眉道:“不过等孩子大些,咱们还是分开住为好,免得她为了孩子的承嗣一事,再筹谋算计。”
孔临安一听,陷入了思考。
玉娘跟着他本就吃了苦,名分上更是吃了亏,若是薛氏再有孩子,那玉娘和长宁兄妹焉有立足之地?
所以他临时反悔了。
此刻他抱着林玉娘,温柔道:“我知道你一向怜惜女子艰难,你放心,等你的名字入了族谱,再过几年长宁大了,我自然会给她一个孩子。”
林玉娘黛眉收拢,依旧若有所思。
几年后再圆房,那是不可能的,但经此一事,她有把握,就算孔临安和相宜圆了房,她也能让孔临安逼相宜服用避子汤。
不是她不能容人,实在是她瞧不上薛氏那算计人的性子,夫妇一体,本该相互扶持才是,薛氏倒好,夫君一回家,就想着拿中馈要挟人。
抬眸,见男人深深地看着自己,她眼神一转,打趣男人:“子郁,你说实话,薛氏那么貌美,你当真觉得她不如我吗?”
“貌美?”
孔临安松开了她,脑中回想起相宜清艳绝尘的脸,对比之下,面前女子的容貌的确相去甚远,然而他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
他说:“貌美的女子并不少见,像你一般精通医术又能理事用人的,世上又能有几个?你不知道,玉娘,我至今想起你钻研出的救命良方和治疫之策,仍觉得佩服你。”
说到这儿,他眼睛发亮,越发坚定道:“娶妻娶贤才是君子之道,薛相宜空有美色,却无才无德,又岂能与玉娘你相比?若非顾及他父亲对我母子的恩情,她那样的女子,只不过能和若若一般,给我做通房罢了。”
林玉娘心里闪过异样,面上满是感动,柔声道:“以后不要这么说,让她听见,又不知要生出多少嫉恨怨怼。”
“我便是要她听见,知道自己与你的差距,她才晓得要自省呢。”
俩人又说了会儿话,小厮在外提醒时辰不早了,孔临安才拿上官帽出门。
刚出院子,迎面便见孔临萱走了过来。
兄妹见面,孔临萱看到那一身大红官服,眼睛亮了又亮。
“大哥,你是要去上朝吗?”
孔临安说:“我是去吏部述职,等吏部重新给我授了官,我才可上朝的。”
孔临萱点点头,低声道:“我听说,大哥这次能升做户部郎中?”
孔临安心下微有得意,面上只淡淡点了头。
“太好了,郎中是正五品呢!等再过几年,哥哥你必定能做侍郎,做尚书!”
孔临安当然有此野心,但见妹妹没脑子地说出来,一时有些无言。
孔临萱没察觉,见他急着走,便说:“大哥晚间归家,来我院子一趟,我有事跟大哥说。”
孔临安不觉得她能有什么正事,无非是为了陪嫁的宅子缠他,虽然玉娘坚持要给孔临萱置办宅子,但他觉得很没这个必要。
一来,他不愿让玉娘吃亏,更不愿被薛氏要挟。二来,云家会和他家结亲,难道不是看中了他的前途,而是看中宅子?薛相宜那样的商户女子实在没眼界,如此看不清重点。
“晚间再说吧。”
孔临安抬了抬手,往外走去。
看着远去的红衣背影,孔临萱更坚定想法。
她大哥如此优秀,等“圆房”成功,不怕薛相宜不死心塌地,到时候别说是一座宅子,就算是金山,也不怕薛相宜不拿出来。林氏嫂嫂以后在宫里得了脸,大哥再升了官,她孔临萱在云家的日子一定是风光无限!
林玉娘没想到孔临萱这么不受教,嫌弃地住了口。
孔临安沉了脸,斥道:“萱儿,谁许你这么跟你嫂子说话的?”
孔临萱张了张口,可看见哥哥严厉的眼神,吓得话都吞了下去,一扭头便抱着孔老夫人失声痛哭。
“娘,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你让我死了吧!”
孔老夫人当年生孔临萱时难产,差点一尸两命,所以对这个女儿格外怜惜,看女儿这样子,她心头恨意越发浓烈,心一横,便对孔临萱承诺道:“你放心,娘不会让你白吃这个亏!薛相宜毁了你,娘就叫她死在咱们孔家内宅里,到时候让保和堂给你做陪嫁!”
孔临萱哭声戛然而止。
林玉娘多看了孔老夫人两眼。
孔临安满眼不敢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母亲,您说什么?”
孔老夫人早已没了理智,她松开孔临萱,冷声道:“嫂嫂谋害小姑子,本就是大罪,我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留她一个体面全尸,将来还许她进咱们孔家祖坟,已经是宅心仁厚了!”
孔临萱来了精神,点头道:“对!给她下毒,让她死得无声无息!”
孔临安心里突突的,他怎么也想不通,母亲和妹妹说起这些阴毒手段怎么这么轻描淡写。
一旁,林玉娘忽然说:“母亲,薛老爷子临终遗言,保和堂只传给薛相宜或是她的子嗣,您若是杀了她,保和堂是要被充进国库的。”
孔临安微诧,眼神有些怪异地看了眼林玉娘,“玉娘,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玉娘说:“这些事连家中仆人都知道,子郁,你竟不知道吗?”
她面色坦然,让孔临安愣了愣,下意识反省,是不是他太敏感了。
玉娘,是绝不会贪图薛相宜的家产的。
孔老夫人静了片刻,随即却道:“拿不到保和堂也罢!我要她的命,给我萱儿出气!”
林玉娘:“可……”
“不用再说!”
眼看母亲执意要薛相宜的命,孔临安皱紧了眉,犹豫片刻后说道:“母亲,她父亲是为救我们才死的。”
“她害了我的萱儿!”
“薛相宜是薛家唯一的血脉了!”孔临安强调。
他虽然不喜薛相宜,但没想要薛相宜死。
孔老夫人见他有意阻拦,火气更甚,她看了眼一旁的林玉娘,眼神一转,对孔临安道:“你如果想给薛家留血脉,那就去跟薛相宜圆房,我允许她生下孩子再死!”
孔临安顿住。
这……
林玉娘没想到孔老夫人有这么一招,说什么给薛家留血脉,分明是想榨干薛相宜最后的价值,夺走保和堂。
她没机会开口,因为孔临安只思索片刻,便拉着脸应下了。
“我会跟薛氏圆房,在此之前,母亲,你不能动她!”
说罢,再不愿看屋内的一片凌乱,甩袖离去。
身后,孔临萱哭哭啼啼地跟孔老夫人闹着。
林玉娘看着孔临安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天色渐暗,上宁居内,云霜等人伺侯着相宜用完晚膳,云鹤轻声抱怨:“怎么懿旨还不来?”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动静,孔临安来了。
因为儿女的事,张妈妈早就是相宜的人了,但她是从来不主动来找相宜的。相宜料定是有事,面上却只是淡淡的。
“张妈妈怎么这时候来了?”
“老奴有急事要禀报夫人,不敢耽搁。”
张妈妈说着,顾不上礼数,走上前来,在相宜身前榻板上跪下,低声快速说话。
相宜静静听着,先是还能维持神色,慢慢的,眼里便逐渐浮出冷意。
云霜和云鹤靠得近,听清楚张妈妈说了什么,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
片刻后,张妈妈后退一些,焦急道:“夫人,这可怎么办?大姑娘那边已经着人去安排了!”
相宜压下反胃的不适感,抬手道:“有劳妈妈了,你先回去,别叫他们起了疑心,我自有安排。”
张妈妈应下,不敢多留,不动声色地离开。
屋门一关,相宜再也忍不住,干呕出声。
云霜吓了一跳,赶紧上来帮她拍背,云鹤奉上了茶。
相宜喝下好大一口苦茶,心虚逐渐缓和过来,闭眸陷入思索。
云鹤已经骂开:“下流种子,就这还是管家小姐呢!”
云霜有点慌,焦急道:“姑娘,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相宜猛地睁开眼,冷声道:“这是自然。”
孔临安无耻负心,耽误她整整三年,她只是想和离,已经足够仁慈。孔家母女却还苦苦相逼,如此狠毒,那就怪不得她不留情面了。
她收敛心神,低头跟两个丫头说话。
云霜听着愣愣的,心里不大有底。
云鹤却眼前发亮,“姑娘,这招好,真狠毒!”
相宜瞥了她一眼,纠正道:“……是睿智。”
“对对对,姑娘睿智!”
云霜悄声道:“姑娘,会不会太狠了?”
不等相宜发话,云鹤便瞪了她一眼,说:“狠什么!要我说,如今孔家在姑娘手里攥着,直接把这一家子都毒死才好呢!咱们姑娘跟着余师傅学医,旁的不行,最擅制毒了!”
相宜:“……”
她扶了扶额,用手戳了下云鹤的额头。
“倒也不至如此。”
真沾上孔家人的血,她还怕脏了自己的手呢。
见姑娘不反驳,云霜也不啰嗦了。
姑娘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打发了两个丫头出去调停安排,相宜回到内室,开了药匣子给自己吃了颗解毒丸,以保不测。她在闺中时,除了学习如何经商理事,便是跟着余师傅学过几年药材,在制毒解毒上确实颇有心得。
当初凉州大疫,她也曾日夜研读古籍,写出解毒药方,寄给远在凉州的孔临安,哪怕他回信中并非提及药方之事,只说是已有能人可以治疫,她也不觉辛苦。
谁曾想,一片真心喂了狗。
想到这儿,她眼底寒意更甚,默默关上了柜子。
次日清晨
青松居内,林玉娘看着丫鬟服侍孔临安穿上官服。
四下无人后,她劝孔临安道:“子郁,要不你还是听母亲的,跟薛氏圆房吧?”
闻言,孔临安拥她入怀,叹道:“玉娘,你就是心太善了。”
相宜从容不迫地道:“夫人放心,我学医七载,把脉还是能的,若是不能,还有我家余大夫在。”
陈夫人看了眼胡子花白的余师傅,略微思忖,便收回了手。
“也罢,你给看看吧。”
说话间,罗帐之中,传来两声女子咳嗽。
相宜听那声音又干又哑,皱眉道:“大姑娘,咳嗽时可有哪里不舒服?”
陈夫人想要代为回答,相宜说:“夫人,我要听听大姑娘的声儿。”
陈夫人顿了下,点头。
然而,里面接连传来咳嗽声,却没人说话。
许久后,才有细微动静。
“我浑身都痛……”
相宜竖起耳朵听,才勉强听得清。
她感觉不是小病,把脉时便更加严谨。
不料,陈姑娘的脉象竟出奇得弱,已是重病之像。
她再三切脉,眉心也逐渐收拢。
陈夫人见状,紧张了起来。
“女医,我家女儿到底什么症候?”
相宜心里沉下去,面上冷静,说:“夫人,不知可否让我家余大夫给姑娘切切脉,我再去看看姑娘所吐之物。”
陈夫人心里不大愿意,如今公侯之家的贵女都用宫中女医,怎能让男大夫看病。
更何况,不是已经切过脉了,何必再切。
然而,看相宜神色严肃,她也担心女儿,只能不情愿地点了头。
余师傅上前,跟相宜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便有了数。
他起了脉,脸上没什么变化,只说:“夫人,容我和小徒看看姑娘所吐之物,再斟酌开方。”
“去吧去吧。”
见他们说不出所以然,陈夫人已不大耐烦,想着把他们打发走,再派人去请林玉娘。
相宜和余师傅前去看了秽物,便被下人带去了隔壁。
见四下无人,余师傅才露出紧张神色。
“你觉得像什么?”
相宜坐下,一边开方,一边说:“伤寒疫。”
和自己的想法一致,余师傅没觉得高兴,只觉得眼前发黑。
反应过来,他赶紧拿出一瓶药丸,先让相宜吃了一颗。
“这可如何是好?京城竟然有疫病?”余师傅道。
相宜开了方,让余师傅辩证斟酌,起身道:“我们得告诉陈夫人,请襄宁侯请旨,要太医署立刻查清源头,避免事态扩大。”
余师傅心里没底,觉得襄宁侯夫妻俩未必会信他们,但还是点头了。
然而,他们拿着药方回去,陈姑娘的屋内已经传来笑声。
陈夫人说:“林典药可是司医司新进的招牌,您说我家女儿能治,我就放心了。”
相宜抿了抿唇,预感不祥。
屋内
林玉娘笑着跟陈夫人讲话,不经意间,往外看了两眼。
她知道相宜在门外,只是闭口不提,默默带着跟来的女史去后面开药。
不多时,陈夫人就派了丫头出来给相宜和余师傅打赏,说:“我家姑娘有女医官看了,两位,请回吧。”
正好,老妈子拿着林玉娘开的药方出来,打算去抓药。
相宜一把将人拦住,直接截下了药方。
“哎!你这是做什么!”
相宜不听,匆匆扫了遍药方。
一旁余师傅看完,当即开口:“胡来!这么治,这姑娘能不能捱到明日都难说!”
上宁居
晚间,孔老夫人身边的赵妈妈带着人过来,颐指气使把云霜等人全都谴出了院子,又叫人给相宜上了一桌好酒好菜。
“大爷说了,晚上要来少夫人您这儿用膳,这些丫头在跟前怵着实在不像话。”
相宜温和地应了,点头道:“是,您说的有理。”
赵妈妈更觉脸上有光,心里又瞧不起相宜这商户之女,觉得她果然是银样蜡枪头,看着管了几年家,结果还是这么好拿捏。
她说:“大爷估计要晚些才能来,少夫人若是饿了,就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说罢,从食盒里端出一碟糕点放在了相宜面前。
相宜闻着那糕点甜腻的香气,仍然辨别出一丝清苦的味道,她内心冷笑,姿态从容地拿起一块,当着赵妈妈的面吃了。
赵妈妈脸上笑藏都藏不住,懒得再啰嗦,叫了两个心腹丫鬟伺侯着,就带着人走了。
她一走,相宜无视身边的两个耳目,拿起酒壶,自斟自饮。
美酒佳肴,今夜良宵,她可不想辜负了。
另一边,孔临萱得知相宜已经吃下糕点,高兴得不行。
忽然,她心腹的丫鬟跑进来,递给她一小包东西。
“姑娘,这是门房上的人递进来的。”
孔临萱疑惑,打开一看,发现是帕子包着一块玉佩和一封信。
辨认出玉佩是云景贴身之物,她喜得赶紧打开信。
可读完了信,她脸色大变。
“云大公子说,他母亲知道了陪嫁宅子的事,要退婚!”
众丫鬟愕然。
“姑娘,那可怎么办啊?”
孔临萱一脸焦急,说:“云大公子约我入夜后见面,要听我当面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怎么行!私见外男被人发现,那可是大事,更何况还是晚上。”
孔临萱瞪了一眼丫鬟,说:“公子约我在自家水榭见面,入夜后,他从后门进咱们府中。”
丫鬟们面面相觑,都觉得太冒险。
最贴心的听兰劝道:“姑娘,还是别了吧,您晚上还有大事要做,别误了事。”
孔临萱听不进去,怒斥道:“你懂什么!跟嫁进云家相比,什么都不是大事。”
更何况,云景为人高不可攀,就算是定了亲,也没跟她说过几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要见她,她怎能拒绝。
想到这儿,她下定决心。
“晚上的事照办,云大公子我也要见,你们过来,听我安排。”
“是。”
天色渐暗,上宁居内。
相宜靠在榻上醒酒,摇曳的烛火下,她闭眸小憩,眼下薄红娇憨俏丽。
榻前,两个丫鬟已被五花大绑,呜呜地发不出声音。
相宜连眼都懒得睁,算着时辰,估计孔临萱也该出发了,她在心中哼着小调儿,手指点着榻沿打拍子。
好戏,开场了。
孔临安是一回府就去了孔临萱院里,正逢晚膳时刻,他就坐下了,结果没喝两杯便觉头晕目眩,来不及问,人已倒在桌上。
孔临萱急着去见云景,见状也顾不上许多,命丫鬟将一人带了进来。
看清楚对方长相,她都差点吐出来,随即又不免要笑,觉得薛相宜真是活该。
昧她的嫁妆,这就是下场!
她对低着头的男子说:“你,换上大爷的衣裳,往那边去吧。”
担心对方不明白,她忍着恶心上前去,低声强调:“记住,是圆房,别把事办砸了!”
男子心里忐忑,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壮着胆子照办。
眼看下人们拥着“孔临安”往上宁居去,孔临萱命人看住屋内的本尊,自己则是穿上斗篷,借着夜色往水榭去。
皇后蹙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崔贵妃笑盈盈道:“这位隆安乡主不过是商户女,连医女都算不上,她的话如何可信?”
皇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是自然。”崔贵妃侧身看了眼身后的林玉娘,说:“林典药当场给陈大姑娘把了脉,确定是寻常风寒,这还不够吗?”
“她一人之言怎可信?”
“娘娘说的是,可林大人是正经女官,又曾治过痘疫,是一等一的杏林高手,她的话,难道不比隆安乡主的话可信?”
皇后一噎。
陈嬷嬷想要开口,林玉娘站出来道:“启禀娘娘,此事乃是臣与臣夫处事不当所致的笑话,薛氏不过是想与我怄气,才出了这样的纰漏。没想到,她竟闹到娘娘跟前儿,臣有罪,还请娘娘恕罪!”
崔贵妃轻笑,一双美眸轻挑,对皇后道:“娘娘,您就是太慈爱了,容易轻信他人。今日是一商户女上书说有疫病,宫中女官已诊断过了,若是还要再劳烦太医署,那日后人人都可胡乱造谣,太医署岂非要忙死?”
皇后深呼吸,袖子下的手慢慢攥紧。
她不说话,崔贵妃便更加来劲,继续道:“话说回来,臣妾也好奇,怎么娘娘这么信任这位薛姑娘,给她撑腰就算了,还封她做了乡主。”
“难道……”崔贵妃话锋一转,神色惊讶,“娘娘是看中了这位薛姑娘做太子妃?”
“胡说!”
皇后气得脸色涨红,怒道:“太子乃国朝储君,怎会娶一商户女为妻!”
崔贵妃面上毫无惧色,连连告罪,嘴上却说:“是臣妾莽撞了,臣妾还以为,娘娘出身武将之家,与常年走街串巷的商户人家投缘,所以才喜欢这样的儿媳呢。”
“贵妃,慎言!”陈嬷嬷气不过道。
崔贵妃微微一笑,似乎并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她起身道:“娘娘若没事,臣妾便告退了。”
说罢,她对林玉娘叹道:“本想让你给娘娘把个平安脉,现下看还是不要了,娘娘只信民间大夫的,不信你们这些女官。”
林玉娘低头行礼,不敢多言。
皇后吃了瘪,却不能拿崔贵妃怎么样,眼看着崔贵妃带着人离开,她气得倒在了凤座之上!
不等陈嬷嬷上前替她抚气,她挣扎着,对侍女道:“将那帖子拿来,丢进火盆烧了!”
“娘娘!”陈嬷嬷劝阻。
皇后情绪急转直下,正在气头上,和方才高兴时一样听不进人言,对侍女道:“叫个内侍去薛氏那儿,好好斥责她,让她安分些!”
陈嬷嬷头疼不已,劝道:“娘娘何苦呢,薛氏也是好心,何况此事还没定论呢!”
“怎么没定论?难道林氏的医术不如她?”
皇后深悔,刚才不该那么着急的。
崔贵妃那个狐狸精羞辱她也就罢了,竟还咒她的太子娶一商户女。
想到此处,她便委屈地落了泪。
红颜未老恩先断,是多少后宫女子的悲哀。
陈嬷嬷心疼皇后,但还是说:“娘娘,要不请太医署令去一趟襄宁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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