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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香陈子健梦秋水完结版小说

玉竹散人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冤家路窄,冤家路窄,他脑海中始终回想着这四个字。美女是新来的局长,姓梦,叫秋水。听名字很有文艺范,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不过王勃死得早,不知道……想到这里陈子健看了一眼主席台,有了大不敬的念头。“梦局长虽然年轻但是工作能力很强,希望大家多多配合她的工作,争取把处里面的工作再上一个新台阶,同时也希望一些熟悉业务的老同志更要配合工作,创造出一个安定团结的工作局面!”陈子健猜测万副秘书长口中的老同志很可能是他。早上无意中的迟到,已经在万秘书长心中留下了一个倚老卖老,有工作情绪,不服从组织安排的刺头印象。有人戏称华夏什么法最大,不是民法不是刑法不是宪法,而是领导的看法。陈子健心中的郁闷就好像没有星星和月亮的乌云压顶的夜晚,黑黑的沉...

主角:陈子健梦秋水   更新:2025-04-04 19: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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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子健梦秋水的其他类型小说《步步生香陈子健梦秋水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玉竹散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冤家路窄,冤家路窄,他脑海中始终回想着这四个字。美女是新来的局长,姓梦,叫秋水。听名字很有文艺范,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不过王勃死得早,不知道……想到这里陈子健看了一眼主席台,有了大不敬的念头。“梦局长虽然年轻但是工作能力很强,希望大家多多配合她的工作,争取把处里面的工作再上一个新台阶,同时也希望一些熟悉业务的老同志更要配合工作,创造出一个安定团结的工作局面!”陈子健猜测万副秘书长口中的老同志很可能是他。早上无意中的迟到,已经在万秘书长心中留下了一个倚老卖老,有工作情绪,不服从组织安排的刺头印象。有人戏称华夏什么法最大,不是民法不是刑法不是宪法,而是领导的看法。陈子健心中的郁闷就好像没有星星和月亮的乌云压顶的夜晚,黑黑的沉...

《步步生香陈子健梦秋水完结版小说》精彩片段


冤家路窄,冤家路窄,他脑海中始终回想着这四个字。

美女是新来的局长,姓梦,叫秋水。

听名字很有文艺范,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不过王勃死得早,不知道……想到这里陈子健看了一眼主席台,有了大不敬的念头。

“梦局长虽然年轻但是工作能力很强,希望大家多多配合她的工作,争取把处里面的工作再上一个新台阶,同时也希望一些熟悉业务的老同志更要配合工作,创造出一个安定团结的工作局面!”

陈子健猜测万副秘书长口中的老同志很可能是他。

早上无意中的迟到,已经在万秘书长心中留下了一个倚老卖老,有工作情绪,不服从组织安排的刺头印象。

有人戏称华夏什么法最大,不是民法不是刑法不是宪法,而是领导的看法。

陈子健心中的郁闷就好像没有星星和月亮的乌云压顶的夜晚,黑黑的沉沉的,无法分辨出来去的方向。

平心而论美女,不,梦局长,除了漂亮之外,还很有味道。

怎么形容呢,就好像在江南细雨中撑伞走过一个绰约的身影,让你惊鸿一瞥后,面对着她远去的背影有点怀念,然后悄悄的走进你的心房。

让你在今后细雨纷飞的日子都能想起有这么一个身影曾经在你的心底留下了淡淡的足印。

如果你想擦去那些足迹,你会无奈的发现越擦越清晰,时不时会出现在你的梦中。

此刻陈子健就对着梦秋水的背影发呆。

说实在她的背影确实很好看,走路娉娉婷婷好像风扶柳,再加上一身裁剪合体黑色套裙,将背影的身材勾勒的曲线毕现,怎么说来着增一分则太瘦,减一分则太肥。

其实他眼里看着,但是心里实际上正在琢磨今后怎么和这个梦局长配合工作,力争不要彼此双方有冲突,当然这也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在单位工作中,冲突肯定是有,但看这种冲突是否是可化解还是无法调和的,最好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到处都体现出和谐社会的宗旨。

但如果无法调和,切记一定要硬着头皮顶到底,否则的话你趁早就不要在这个圈里混了,当然手段和方法因人而异。

而且看今天的情形,这个梦局长貌似来头很大。

县组织部副部长来送,而且万副秘书长还不停的说着好话,夸得简直可以用天花乱坠来形容,似乎他都想把副秘书长的位子让给对方来干!

陈子健想起跟着美女局长的恩怨,不由得头疼。

新官上任三把火,估计他肯定在其中一把火里面,很头疼啊!

陈子健回到办公室里,做到自己的座位上,郁闷的心情就好像是大海的波浪一样,一层一层接一层不断的冲刷着心灵的海滩,一刻也不停息。

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恶狠狠的喷了出去,试图也将心中的郁闷也喷到空中去,可没啥效果。

他站了起来抬眼看这个曾经看过无数遍的办公室,十五平米大小,里面一共有五张桌子。

陈子健的办公桌在里侧墙的右角落,正对着窗户,阳光足光线好,时不时还能抬眼看看楼下的小花园,最主要的是其他科员在干什么,都能一目了然。

办公室主任一直休病假,实际上这个办公室陈子健做主!

不过主任办公桌并不跟他们在一起,而是单独一间在旁边。

最令陈子健羡慕的是里面有一张床,中午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睡一觉,不像其他人家近的回家,家远的只好趴在桌子上对付一下。

头一天,陈子健在郁闷中度过。

第二天上午九点左右,内部电话响了起来,小刘接了起来。

“局长您好,我是办公室的小刘?好,老张,梦局长让你去一趟她的办公室。”

老张站起身来,很随意的瞥了小刘一眼,出去了。

这个细微的动作落在了陈子健的眼里。

这个小刘真是个活宝,臭小子告诉他多少回了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怎么就记不住呢?

更何况对比自己年龄大的同志说话要客气。

而且老张这个人气量小得很,尽管没有实职但也是办公室里的老资格。

陈子健告诉小刘不止一万次了,叫他的时候称呼再加您,这小子怎么不开窍呢?

陈子健心中暗想“以前有我罩着你,老局长罩着我,你小子还吃不了什么大亏,现在换了新领导了,我这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万一老张哪天抖起来,我看你小子怎么办!”

“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谁不是这个时候过来的呢,想当年要不是自己年轻气盛,何止于此呢?得了不想了,还是想一想过一会儿梦局长要问什么问题吧!”

一会老张满面春风的回来了,低声和小胡说了一句,然后又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小胡出去了回来了,办公室里的人接二连三的一个个都被叫了出去又回来了。

陈子健的心里忽然想起了一个词“过堂”,这种情形就好像是县太爷审案,然后对一个个嫌犯分别进行审问。

想到这里他笑出声了,对自己这个小幽默小小的得意一下,办公室里的电话又响了。小马接起了电话。

“局长您好,噢他在,陈主任,梦局长电话!”

终于轮到陈子健“过堂”了。

他嘴角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接起了电话,耳边响起了一个很干脆但又略带吴侬软音的声音。

“陈主任请你来我的办公室!”

陈子健放下电话,稍稍停了停。

他心里想这个女人,恐怕不简单,从她做事情就能看出来,首先从叫人谈话看得出她在防着我。

最先找的谈话人老张,他是这个办公室最不得志的也是资格最老的,对于新领导所提出的问题,当然老张肯定是有问必答,所以了解办公室里的动向无疑老张是最佳人选,当然老张的话语肯定有一定的倾向性。

从老张面带喜色回来,可以看出梦局长肯定口头上给了老张一个甜枣,而不断叫其他人进去则是从不同的角度去了解她所提出的问题,这样才能真实的掌握第一手资料。

另外打电话过来,而不是让别人捎话进来,这表示对陈子健的一种尊重,又表示她才是这个部门里的核心,陈子健应该服从她的领导,另外电话里的话语很有意思。

“陈主任请你来我的办公室”,这个句话很值得琢磨啊!请,体现出尊重,你,又体现出说话语气的居高临下……

陈子健的心思转了转,又等了两三分钟走了出去。

“叩...叩叩请进。”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局长您找我?”

“请坐,喝茶吗?桌子上有茶杯和茶叶自己动手。”

“谢谢!刚喝过不喝了!”

“不好意思我是女同志不抽烟,否则的话我们可以一边抽烟一边随便聊聊。”

刚才在会议室了陈子健去晚了,只顾低着头没敢抬头。

而且前几次事出匆忙,真的没有好好看看梦秋水。

现在可以仔细的,面对面毫无顾忌的观察她。

眼前伊人,忽然令他想起了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赋》中的名句: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国;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然此女登墙窥臣三年,至今未许也。

只可惜眼前这位“东家之子”,未尝浅笑微嗔,正凛然端坐其前。

梦秋水眼睛闪过一丝愠怒,狠狠的瞪着陈子健,咳嗽一声,将他从美的鉴赏中拖回到现实里。

陈子健有些惶恐,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事总想起昨天,他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对方。

梦秋水翻看着手中的文件,陈子健静静地等着。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她还没说话,就是在看文件,两个人陷入了令趁陈子健尴尬的沉默。

陈子健知道对方在用这种方式“晾”自己,故意给他难堪,从心理上施加压力。

可他好歹也是机关混了将近十年的老油条,轻轻咳嗽了一声:“梦局长,我给您介绍一下办公室的情况吧!”

梦秋水好看的眉毛轻轻蹙了一下,放下文件看着他,面无表情。

陈子健却脸上带着微笑,将处室的大体情况说了一遍。

梦秋水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在本上记上两笔,然后很客气的,也很公式化的称赞两句。

陈子健汇报完,梦秋水谈了一下今后的工作思路。

陈子健一副认真倾听的摸样当然她说,时不时点头做出一副叹服之色。

等梦秋水说完,他又不吝美词,对刚才所说的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方法进行了热烈的称赞。

最后陈子健表示今后要虚心向局长学习。

最后将结束的落脚点放在了主动配合把办公室推向一个新的高度……

“梦局长,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陈子健感觉话说得差不多,提出告辞。

“等一下,中午你定个饭店,顺便通知一下大家,我请你们吃个饭。”

“这怎么可以呢,新领导上任应该是我们来为您接风才对,怎么好让领导破费呢?”

陈子健虚情假意的谦让了一番。

“要不这样吧!咱们办公室里还有多少经费?”

他心里暗道,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陈子健拿到了想要的材料,接下来就需要平心静气的思考,把自己的想法以及思考的结果,写下来。

就这样足不出户,在家里呆了足足五天,终于写完了,等他从家里出来,面对着明晃晃的阳光,差点晕坐在地上。

司机老周急忙过来扶住他,问他有没有事!

陈子健说没事,深深吸了口气,挺起了胸膛,就像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尽管前方炮火漫天,但依旧向前,因为此刻的他已经没有退路,只有奋力杀过去,才有一线生机。

司机老周拉着他直接去了市里,到了市里之后他直接拜访了市机关日报副主编,将写的稿子递了过去。

副主编虽然见了他,可一脸的敷衍,拿过他精心写的稿子看都没有看,直接放到了一边。

陈子健知道,这份稿子很有可能泥牛入海,心中有些发急,可又不能表现出什么,毕竟是求人家。

对方又说了几句没有营养的话,陈子健起身告辞

老周问他情况怎么样,陈子健苦笑了一下摇摇头。

梦秋水帮他联系了市报社副主编,本来已经是天大的面子,算了,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剩下的看命吧!陈子健心中暗道

坐在车里,老周看出了一些什么,过了一会儿笑着说昨天他看了一个故事挺有意思。

唐朝张延赏即将担任度支使。他知道有一宗大案子是个冤案。每每提起这宗大案都扼腕叹息。

待到张延赏担任度支使后,召见掌管讼案、刑狱的官吏严加训戒,并且责令他们说,这宗案子拖得太久了,你们必须在十天之内将它审理完。

第二天来到府衙办公,见桌案上放着一张便笺上写:出钱三万贯,请你不要过问这宗案子。张延赏看后大怒,更加督促这宗案子。

第三天,又在书案上看见一张便笺,上写:出钱五万贯。张延赏看后更加气愤,责令两日内必须审理完毕,结案。

第四天,书案上依然放着一张便笺,上面写着:钱十万贯。张延赏看后再也不过问这宗案子了。

衙役们得知这件事情后,找机会问张延赏为什么不继续过问这宗案子啦?

张延赏回答说:钱出到十万贯,能通神啊!没有不可转回的事情。我恐怕遭到祸患,不得不接受了!

这个典故陈子健也听说过,可没想到能从一个司机的嘴里说出来,而且老周说这个典故的意思他很清楚,可是让真的去这么做,从心底不愿意。

老周看他没什么反应,笑了笑不再说了,而是讲了几个小笑话,找一家宾馆住下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老周不用开车,于是两个人坐在一起整了点酒喝起来。

喝着喝着老周聊起了以前的事情,他是以前是给部队领导开车,后来从部队回来,因为没有文凭只会开车,所以进了市委开车。

因为他技术好,而且又挺会来事,被市委副书记看对,成了他的专职司机。

市委副书记的专职司机看起来不起眼,可绝对是领导身边人。领导身边有很多人,司机只是其中一个,但是司机却是最重要的。

不管领导去哪里,秘书可以不带,办公室主任可以不带,但是司机却是一定要去的,总不能让领导自己开车吧。

即使领导会开车,但大多数都不开车,原因很简单,领导有司机就相当古代官员出行抬轿的轿夫一样,这样才有领导的威严。

更何况领导应酬也多,既然应酬肯定要喝酒,喝醉了开车可是很容易出事的哦!

老周回忆过去不胜唏嘘,陈子健也挺奇怪,为啥好好的市委副书记不伺候,却跑到一个县里开车。

不过他没有问,这里面肯定有故事,你问了,说不定戳中人家痛点,惹的不高兴,也不自在。

他端起酒杯招呼老周喝酒,老周喝了一口看了看陈子健说道,“陈主任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是在官场上不需要好人。”

听到这句话陈子健愣了一下,“那你说需要啥样人?”

可没想到老周将酒杯放下,很认真地看看他,接着说出一句让陈子健大大吃了一惊。

他说想要在这个地方出头,需要学习三种动物,第一黄牛,第二毒蛇,第三狼。

陈子健有些吃惊,老周笑了笑抽了口烟,接着告诉他,要有黄牛外表的踏实,毒蛇的隐忍,以及狼的残忍。

这个说法可是头一次听说,不过倒是触动了陈子健几分,琢磨了一下说比喻很有意思但是也现实。官场也许就像赛狗场,众多的人奋力在追逐前面奔跑的兔子,但是最后抓到兔子也只能有一个。也许不择手段也是竞争方法之一。

老周听完他说的,哈哈的大笑起来,指着陈子健说聪明!

老周还说官场很多人说背靠大树好乘凉,但是这棵大树终究有老去甚至枯死的一天。要想在官场上站得久战的靠,还是要靠自己!

说实话,老周说的话真的令陈子健刮目相看,没有一定的人情练达,没有一定的人生经验积累,要说出这番话,还真不可能。

接着老周又说陈子健有些迂,其实稿子的事情很好办,只要孔方兄开道,没有办不了的事情!

只要能用孔方兄办到的事情,就不是难事!

说实话听到这句话,陈子健不得不开始琢磨了,其实他已经谋划好,所写的文章是关于企业改制走出困境的问题。

而且文章立意深远,列举事例充分,梦秋水看了都觉得相当的不错。

本来这篇文章,他是想送给周建设过目,可使梦秋水却不同意,说既然要玩就玩个大的,如果这篇文章能在市日报上上发表,无疑会增加分量,到时候周建设就算不想重视,也是不可能的!

而且马志国再想做点什么,也不可能这么肆无忌惮。

况且他写的这篇文章,恰逢国企改革之年,属于顺应潮流的文章,如果能够发表肯定会有不错的反响。

梦秋水动用了不少关系,联系到了报社副主编,然后陈子健带着文章来了,可是现在看来想用这篇文章打动对方几无可能,难道非得动用非常手段,他沉思着,看着面前的半杯酒……。

跟老周吃过饭,陈子健回到宾馆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听着旁边床老周传来的鼾声,更是无法入眠。

坐起来点根烟慢慢的抽着,难道非得给对方红包,才能把事情顺利办下来?

如果不给的话,自己的辛苦努力和梦秋水的精心策划岂不是白费了?

纠结,真的好纠结!

就这样他慢慢的抽着烟,考虑着……。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吃过早点,老周看了看他问去哪里?

陈子健咬了咬牙说先找个建行。

到了建行从里面取出一万块钱,然后放到信封里,老周直接开车向着报社而去。

到了报社门口,他看着门口进出的人,捏着信封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心狂跳不已。


老周没有说话,只是点着一根烟慢慢的抽着。

陈子健深深吸了口气,猛地推开车门,看了看省城的报社大楼,迈开脚步向着那里走去,心中竟然生出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一步步向着报社副主编的办公室走去,走得越紧感觉腿越没力气,想逃,真的想逃。

可是想到所有的努力不能付之流水,鼓起残余的勇气,终于走到了门口。

可进去说什么,怎么给信封,这可是行贿啊,无数的念头纷沓而至,搅得他头混脑涨,愣愣的站在门口。

诶,你干什么的?旁边有人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

陈子健清醒过来,急忙解释是过来找副主编的。

当从对方口中得知,副主编出差的消息,在失望之余,竟然有了如释重负之感。

老周看见他出来,笑着说事情办完了?

陈子健靠在车座上,等了一会儿才告诉他副主编出差了!

老周哦了一声,迟疑了一下问他去哪?

陈子健想了一下说道,“回家!”

就这样带着满腔希望而来,又带着不知什么滋味的心情回来,但他知道这篇文章没戏了。

说实话那个时候陈子健真的首先想到的是梦秋水,她为他动用了那么多关系,最后却无功而返,真的羞愧难当。

就这样开车回到了县里,在电话里他将事情告诉了梦秋水,梦秋水轻轻叹口气,不过转瞬又说道,事情未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她再想想办法。

下午到了单位,陈子健跟梦秋水商量,要不先把文章给周建设看看。

梦秋水让他不要着急,千万不能因为这个乱了方寸,正商量着,陈子健接到了电话,是刘洋的电话,让他下班去岳母家谈谈,陈子健答应下来。

梦秋水问他是刘洋的电话,他点点头。

可没想到梦秋水却说,组建家庭很重要,维护一个家庭更重要,该让步的时候尽量让步!

梦秋水可能看出他眼中的诧异,只是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接到刘洋的电话,他才想起了,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小秦了,问了问才知道,原来小秦请假了。

嗨,这都是自己不好!陈子健心中暗暗自责!

给小秦打了一个传呼,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再加上有别的事情,这个事情他就忘了!

至于老张,摔掉了两颗门牙,还没有来得及装,瘪缩的嘴看起来真的像朵老菊花,看向让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毒,可陈子健真的不在乎,Idon’tcare!

晚上来到岳母家,一进家门,小囡囡跑过来,一把紧紧搂着他,嘴里喊着爸爸,眼泪汪汪的。

搂着女儿,陈子健的心都快碎了,抱在怀中使劲亲了亲。

小囡囡偷偷问他是不是跟妈妈吵架了?

陈子健急忙说没有,小囡囡说那为什么不回家,她想回家了。

陈子健说今天咱们就回,今天就回家!

小囡囡笑着跳下来,嘴里高兴的喊道,回家咯,回家咯!

可是岳母家里的人却用着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刘洋从厨房走出来,看了看他问吃饭了没有。

他说还没吃,刘洋说给他留饭了,赶紧吃点吧!

听到这句话陈子健挺高兴,看来事情有转机,正准备去厨房吃饭,岳母在旁边冷哼了一声,小舅子阴阳怪气的说,“张主任应该吃酒席,怎么能咽下他们家的饭菜。”

陈子健停住了脚步,深深吸了口气笑了笑,走过去拍了拍小舅子的肩膀,笑着塞给他一包软中华,“哪里有小舅子跟姐夫记仇,明明抽颗烟消消气!”

可没想到小舅子一把将他手打开,软中华直接飞了出去,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说道,

“姓张的,你今天给我句痛快话,什么时候把事情解决了,今天话说到这,你把我工作解决了,咱们还是姐夫小舅子,如果你解决不了,以后别跟我家有任何关系!”

陈子健额头上的青筋不停地跳动着,怒火一个劲的往上顶,忽然想起梦秋水的那句话,勉强压了压,笑了笑不再说话。

小囡囡注意到家里气氛不对,悄悄地跑过来,拉住他的衣服仰着头看着。

看着女儿乌溜溜的大眼睛,以及里面担心、困惑的目光,陈子健差点掉下泪!

他抱住小囡囡安慰了几句,跟岳父说了一句,请他把小囡囡带到房间里。

岳父站起来招呼囡囡过去,又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叹口气,带着小囡囡走了。

老婆看了小舅子一眼,转头看着他说,“陈子健,明明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



陈子健表示正在想办法,一定努力解决!

岳母轻轻哼了一声,说陈子健说话跟放屁一样,得罪了马志国还想帮他们解决困难,不祸害他们就不错了!

陈子健极力解释着,可是他们根本不听。

最后岳母直接说道,“我看你跟小妍离婚吧,小妍这些年跟你没少受苦,家里的东西都归她,这一点也不过分吧!”

听到这句话,陈子健顿时明白了,原来下班让他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扭头看着老婆,老婆躲闪着他的目光,陈子健怒极反笑。

“笑什么,赶紧你们把离婚协议书签了,以后我家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岳母在旁急切地催促着。

陈子健看着老婆回想起结婚种种的甜蜜,似乎如烟云般被风轻轻一吹,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赤果果的利益。

“洋洋这是你想的?”,我颤抖的声音问道。

老婆将头扭到一边,他的心彻底凉了,原来将近十年的婚姻,在一场突如其来的苦难面前,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崩塌。

房间里很静,老婆不看他,小舅子用怨恨地目光注视着他,岳母用轻蔑地目光注视着他。

几张薄薄的纸摊在桌子上,旁边还有一杆笔。

“哼,怎么我女儿跟了你七八年,要这点东西,已经算便宜你了,还有你搞破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想我女儿?陈子健不要假惺惺了,我们已经咨询了,你这叫婚内出轨,到法院打官司,我们也赢定了。”,岳母尖酸的声音响起。

陈子健再次看了看老婆沉声问道,“你决定了吗?”

老婆还是没有说话,陈子健咬了咬牙,走过去拿起离婚协议书看了看,上面写得很清楚,所有财产归女方所有。

放下离婚协议书,看了看他们,“财产给洋洋没有问题,但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小囡囡跟我!”

听到这句话老婆立刻说道不行!

可是岳母却给老婆使眼色,老婆当做没看见,岳母走过去将老婆拉进了旁边的屋。

就这样等着,等着,小舅子斜着眼睛看着我,翘着二郎腿,满脸的不屑。

“明明,姐夫知道这件事情对不起你,我希望你给姐夫一个补偿机会!”,陈子健真的很想将事情挽回。

可是小舅子却使劲摆摆手,说别跟他套近乎,从今天起陈子健跟他们家再没关系!

看着小舅子那个样子,陈子健真想一巴掌拍死他,罢了,罢了,无可奈何春去,只剩雕花零落!

二十多分钟,岳母跟老婆出来,老婆的眼睛红红的,刚哭过。

“好了,孩子归你。”,岳母很干脆地说道。

离婚协议书加上这一条,陈子健拿起笔,真的有千钧重。

“你,你总算遂你的意了,从此你就可以逍遥自在了。”老婆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

陈子健放下笔,看着老婆说道,“这字不签了,咱们回家吧!”

老婆听到这句话立刻哭了。

可旁边传来岳母尖酸的声音,“回家?哼哼,再让我女儿看见你跟狐狸精的丑事吗?”

“我已经说了,这是误会,请你们相信我好不好?”陈子健大声说着,可是看到老婆眼中那种不信任,知道她不会相信!

“洋洋,咱们回家,就让过去的都过去,重新开始好不好?”陈子健看着老婆柔声说道。

老婆的眼中犹豫着,旁边小舅子又说道,“姐,跟他离,要不是因为他,咱们能这么倒霉吗?”

“只要跟着丧门星撇清关系,咱们家就没事了!”

“你们都闭嘴。”有人喊了一声,老岳父从房间里出来,满脸怒气,指着岳母和小舅子喊道,“你们,你们安的什么心,难道非要八个好好的家庭拆散,难道洋洋不是你的女儿,洋洋不是你的姐姐?你们瞎参合什么?”

“洋洋听爸的,你要愿意离婚我同意,你要不同意谁也不能逼迫你!”

听着老岳父掷地有声的话语,陈子健差点没哭出来!

“你个老东西你参合什么,我是为了女儿幸福,跟这个穷小子有什么出息,哦,就希望我跟女儿一样,跟你受一辈子穷。”

“明明没了工作,怎么找对象,怎么成家,你说,你跟我说!”

在短暂的惊愕过后,岳母顿时将炮火对准了岳父,展开了一系列的攻击。

岳父转眼就被骂的满头是包,溃不成军,扭头对陈子健说道,“子健走,咱们走!”,说完转身出了家门。

陈子健也趁这机会跟了出去,这事情还是拖一拖再说,说不定有转机。

就这样翁婿两个人走到街上,随便找了个路边摊坐下来。

整了几个菜,弄了点小酒,一起慢慢的喝起来。

谁也没说话,就这样喝了一会儿,岳父突然问道那件事情是真的吗?


陈子健走进一家店,此店外表古朴内里布置的古香古色。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店门的正上方挂着一个陈旧的牌匾,经历多年的风霜的侵袭,已经看不出底色了,但上面的聚宝奇斋,四个鎏金大字以颜书笔法体势作汉隶,魄力宏恢,笔画粗细大致均匀,圆润率直,古趣盎然很有独特的风貌。

据掌柜的讲,此牌匾乃是清中期书法名家伊秉绶所书,但是奇怪的是没有落款,所以大多数人都是抱着姑妄言之姑妄听之的态度。

但他心里暗自猜测,掌柜的说的恐怕是真的。

关于伊秉绶还有一则轶事供大家一笑。

伊秉绶曾任广东惠州太守,他家中常聚集文人墨客吟咏唱和,厨师往往忙不过来。伊秉绶于是让厨师用面粉加鸡蛋掺水和匀后,制成面条,卷曲成团,晾干后炸至金黄,储存备用。

客人来了,只要把这种面加上佐料,放到水中一煮即可招待客人。

一次,诗人、书法家宋湘尝过觉得非常美味,又知道它还没有名字,便说:“如此美食,竟无芳名,未免委屈。不若取名‘伊府面’如何?”

从此,伊府面流传开来,简称为“伊面”。这伊面就是现代方便面的鼻祖。

“张叔,张叔……”陈子健扯着嗓子就喊!

“哎哎,急什么,别这么大声,后面还有客人呢!”一个六十岁上下的小老头,从里面走出来

“什么好东西我也开开眼。”陈子健笑着说道

“少添乱了,这是你先前要的海南鸡翅木的棋罐,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分成两次拿,看看对不对,没错的话赶快拿上走人,我正忙得很,没工夫和你闲磨牙,对了和你家老爷子说一声,我这有点东西拿不准,请他过来给掌掌眼。”张叔将两个鸡翅木棋罐塞到了他手里。

“行,那您先忙您的,我先走了,对了给我留心一下,看看谁手里有董其昌的书法,最好是条幅或中堂。”

“好了知道了,你我帮你留心着。”

“记着让你父亲来一趟啊!”陈子健走出了店门。

身后的张掌柜,犹自不放心的高声提醒了一句。

到底是什么东西非得老爷子亲自出马呢?陈子健暗自嘀咕。

这条老街不长,但是从名人字画到明清家具,从青铜器到伟人像章,从宋汝钧窑到现代珐琅,应有尽有,不过在这条街上散步,就好像在历史的河流里趟过。

但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历史的见证,往往伪造得居多。这些东西确实考究人的眼光,所以想捡漏的最后变成吃药的也屡见不鲜。

这条老街上每天都不断的上演着悲喜剧,而且悲剧往往大于喜剧。

陈子健的父亲也是古玩爱好者,他在父亲的熏陶耳濡目染下,对于古玩这一行颇所涉猎。

不过他也并不是不对这一行感兴趣。

就是因为高考时老头子要陈子健报考古专业,他偏偏报了一个洋味十足的专业“国际金融”,子不承父业,弄得他家老头郁闷了好长的时间,一看见他就没有个好脸色。

现在回想起来,陈子健觉得还是很好笑,也许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俄狄浦斯情节,仇父心理在作怪吧,令自己作出了这么偏颇的决定。

“你家的,要俺们这个东西吗?”

陈子健没注意何时身边跟着一个穿着土里土气,举止说话酸的掉渣关中老乡,一身打扮,看起来跟老蔫差不多。

他瞅了瞅没说话,老乡颇为神秘的打开,随身夹带的旧式人造革上海包,露出了一件“元青花”敞口高足碗。

“你家的,这是俺从地里挖出来,你家的要不?”老乡悄声说道。

陈子健笑了笑,仔细的看了看,连话也没说转身就走,心里暗道就连最基本的莲瓣、莲花、杂宝的纹饰都没有,还出来献宝,老兄俺真是佩服你家的。

但是他也不说破,这就是这一条老街里的规矩。转悠了一大圈子,过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说实在陈子健这不叫逛而叫跑,如果真的沉下心来挨家挨家的溜达琢磨,然后再和卖家磨磨牙,没有两三天你甭想出来。

正走着,忽然听见前面有人嚷嚷,旁边围着十几个人,他没在意瞅了一眼,可发现一个人看起来挺眼熟。

五十岁左右,高高的个子,戴着一副黑边大眼镜,心中一动,好像是刚调来没多久的县组织部常务副部长!

他又仔细看了一眼,没错,快步走过去。

“你撞碎了我的乾隆粉彩玉壶春瓶,赶紧赔钱,听见没有!”

“明明是你撞在我身上,自己把瓶子扔在地上的!”

听这两人争执,陈子健立刻明白了,刘部长碰上碰瓷的了!

这种伎俩,在古玩街经常能见到,怀里揣着件仿品瓷器,专找一些看似老实的人下手,撞上去把破瓷器扔到地上,就说是古瓷器,被讹的人没有办法,只要自认倒霉。

至于什么乾隆粉彩玉壶春瓶,别说这条街,就算全国也未必有几件。

“什么,你撞碎了我祖传瓷器还不认账,不行,你不赔我,今天就别想出这条街!”讹钱主目露凶光一把抓住刘部长的衣服。

旁边还有几个人也围过来,将刘部长围在中央。

刘部长气的满脸通红:“还有没有王法了!”

“老子就是王法!”直接一记耳光扇过去,刘部长的金丝边眼睛立刻歪到一边,样子蛮狼狈的!

“你们干什么!”陈子健连忙大吼一声,一把推开骗子,将刘部长护在身后。

几个骗子见有人出头,吓了一跳,看见是一个人,顿时胆大起来:“你是谁?敢管老子的事情!”

“这片的秦所长跟我很熟,用不用打个电话叫他来?”陈子健大声说道。

听到这句话,几个骗子相互看了一眼,用狐疑的目光看着他,嚣张的气焰小了许多。

“地上是什么玩意,你们也清楚,这里有五百,愿意就拿走,不愿意让秦所长过来评评理!”陈子健说着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

这几个骗子相互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下,一把抓过钱,用手指了指刘部长:“算你走运!”说完走了。

看见这几个人走了,陈子健微微松了口气,扭过头看着刘部长说道:“老同志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刘部长摆摆手。

“您小心点,这几个家伙在这条街经常这样讹人!”

“怎么没人管吗?”刘部长生气的问道。

“呵呵,古董这玩意谁也说不准,就算到了派出所也未必说清,算了,您赶紧回家吧!”陈子健笑着说道。

他说的也是实话,毕竟古董鉴定是很专业的事情,即使去了派出所,派出所也弄不清真假。

即使鉴定出古董是假的,可是骗子一口咬死他认为是真的,派出所也没辙,最多行政拘留十五天。

更何况还有些骗子,直接用真东西,比如说破碎的古董瓷器底子,随便粘好,然后碰个冤大头,到时候你想说理都没地!

“小伙子实在感谢你,对了,我给你钱!”说着刘部长从兜里掏出五百元。

陈子健笑着接过来,说了两句话正要走。

刘部长叫住他:“小伙子,我请你喝杯茶吧!”陈子健很爽快的答应了。

两个人来到不远处的茶楼,香茶一壶,几碟小吃,两个人坐在一起聊起来。

刘部长也是个古玩爱好者,不过眼力差点,吃药的时候居多。

聊一些古玩方面的话题,聊的挺开心,很快一下午过去了。

眼看窗外日迟迟,陈子健笑着说时间不早了,刘部长一脸的意犹未尽,两人互留了电话,就这样离开了茶楼。

踏着夕阳的余晖归家,陈子健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真没想到今天跟刘部长以这种方式见面。

到时候老处长再引荐的话,效果肯定会大大增强,他的心情无疑是愉悦的。

过了几天,这条古玩街迎来了大清查大整顿,经过一番整顿后,古玩街那些骗子真的少了许多。

聚宝奇斋的老张挺高兴,直说早该整顿了,而陈子健笑笑没有说话,里面真实的内幕,肯定是不会说的。

星期一在每个人又期盼又抗拒,以及忐忑不安的心理中准时来临了。

陈子健在走进办公室之前,一路上心如乱麻,见到她该说什么,脸上该是什么表情,该以什么方式打招呼,还是干脆请一天的假算了,脑袋里全都是这些问题。

刚把一个问题从脑海里抹去,结果另一个问题又很调皮的蹦了出来,周而复始复始周而,就像走马灯一般,眼花缭乱,折磨脑袋就好像大了好几圈,好歹从外部没啥变化。

就在与这些问题纠缠不清,又还没得出任何结论的时候,单位到了。

以前陈子健觉得单位离家稍微远了一点,但今天头一回恨不得单位应该再远一些,最好是在他得到标准答案之前,永远永远不要到达。

越掰扯越掰扯不清,脑袋里到处是小鸟,直到进了办公楼。

说也奇怪,就在陈子健的一只脚踏进办公室的时候,脑袋突然清醒了,其实所有的问题似乎都消失了,答案只剩下三个字,梦秋水!


陈子健开始以为刘洋知道了他和梦秋水的私情,可没想到竟然是诊所被查封,而且罚了一笔十万的巨款。

可能在现在十万不算什么,但是在那个时候,十万足以在市中心不错的地段,买一套商品房。

他忙问怎么回事。

刘洋气的冲他吼,“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我又没有开诊所,这有点太扯了吧!”

陈子健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刘洋。

原来刘洋和人合开的诊所,并没有将营业执照办下来,还缺最后一道手续,不过很多人都是边开店边办手续,也不是个啥事!

更何况她们也找了工商税务的人,对方说没事你们先营业,执照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于是她和合伙人商量,本来先期投入不少,急于想回本,既然工商税务都说话了,也就没有多想诊所开陈了。

可是今天下午风云突变,工商税务执法队出现在诊所,说她们是无照经营,将诊所直接封掉,而且开出了一陈十万元的罚单。

刘洋哪遇到过这样事情,慌得实在没办法。给陈子健打电话,手机关机,打传呼不回,简直是一筹莫展。

就在这时候接到医院电话,说她在工作时间私自干私活,违反了医院规定,就从今天起开始停职反省。

两件事情同时来,这可是天塌下来。

她的合伙人也算是有点小能量的人,很快打听出来,她们的诊所被封是上面的意思,而且隐约透露出来,是陈子健得罪了一位大人物,才会这个样子。

合伙人出资,刘洋出技术,可是现在弄成这个样子,合伙人也不乐意了,直接跟刘洋说,是你家男人得罪人,才搞成这个样子,你说怎么办吧!

刘洋一听是因为陈子健,顿时跑回来兴师问罪。

听说完整个过程,陈子健如坠冰窖,这时候才明白自己当初想得那么简单。

一个在上位的人要想收拾你,根本不需要亲自出手,只要稍微暗示一下,立刻就有一群人为他鞍前马后的办理。

刘洋问陈子健到底是怎么回事,得罪谁了?

陈子健的脑袋简直是一团浆糊,他真的低估了马志国的道德标准,竟然不找他,而是对他的家人,以及亲近的人下手,这不就是古时株连的现代版。

“是我得罪你,他们有什么错?不行,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陈子健当时热血上涌,抓起衣服就要出门找马志国,可走到门口他又停下了脚步。

见到马志国的面问他什么?难道问凭啥封刘洋诊所?她的诊所没有营业执照,这本来就是违法。

更何况执行的又不是马志国本人,而是工商税务联合执法大队。

况且陈子健一个小人物能不能见到马志国,还是个未知数!

无力,那种无力的感觉将他包围,手中的衣服落在了地上。

刘洋看到陈子健这样子,顿时明白了。

看来真的得罪了大人物,急忙跑到他身旁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子健将今天上午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他说完之后,刘洋这次真的生气了,破口大骂。

“陈子健你脖子上面是啥玩意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脑袋进水竟然得罪了常务副县长,对方伸伸指头就会让你家破人亡

你特么一个官迷,为了破小官,竟然惹出天大的祸事,现在怎么办,诊所怎么办?罚款怎么办?十万,这可是十万,这钱跟谁要去。”

刘洋而且越说越气愤,又开始数落他的父母亲。

陈子健父亲爱好古玩,而且私人收藏颇丰,说实在随便拿出一件在那个年代,没有低于十万的!

可是就从博物馆退休的时候,将手头所有的古玩全都无偿捐献给博物馆,对于陈子健来说,东西是老爷子的,想怎么处置这是他的自由,他也没当回事。

但是刘洋就不高兴了,经常在他面前念叨“你爸傻,不懂得给子孙留下来,那可都是钱啊,要不然我们现在不至于住在这五十平米的小房子。”

又说她的同学谁谁谁,今天换车了,明天住大房了,后天出国了,好像现在生活质量不高,都是陈子健老爸造成的!

开始陈子健还劝两句,可是后来也懒得搭理她,随便她说,反正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又不用掏过路费!

可是今天他本来心情不痛快,加上刘洋又提起这个事情,顿时不乐意了,“这是老爷子的自由,你甭管!”

这句话可是捅了马蜂窝,刚才刘洋如果还是怒火冲天,现在绝对是歇斯底里,

“什么?嫁给你这个穷小子我就没有享过一天福,别人有的我没有,同事看不起,家里人也看不起,我算是瞎了眼。”

刘洋捶足顿胸就像泼妇骂街。

陈子健吃惊的看着,在他印象中刘洋可是一个温婉尔雅的知识女性。

可是现在却变成这副模样!

他本来心中怀有愧疚着心,可是听她的叫骂,陈子健渐渐平息了了。

原来自己在她心中是那样的不堪,挣不来钱,没有地位,没本事还当大爷,就差说他比天桥下面的乞丐还差。

看着那陈愤怒有些狰狞的脸,陈子健忽然觉的跟着同床共枕了七年的女人,竟然变得如此陌生。

接着刘洋又说陈子健老爸。

“你爹是个大傻瓜,只有傻瓜才能生出这么没脑子的蠢货。”

听到刘洋再次辱及父亲,陈子健再也忍不住了。

其实那一刻就好像断片一样,等陈子健恢复记忆,才看见刘洋用手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他。

“难道,难道我打她了?”陈子健也愣住了!

“陈子健你打我,我,我跟你拼了。”刘洋猛地冲过来,用头对他又顶又撞,嘴里还喊着,“你打死我,你来打死我,我正不想活了,打死我啊!”

陈子健感觉简直是世纪末日,崩溃!

他简直不相信,此刻像泼妇一样女人,就是在医院中受人尊重的有名的儿科大夫,更不相信一向是温婉有加的妻子。

就这样他像个木偶一样被对方撞来撞去,嘴角露出苦笑。

原本以为幸福已经触手可及,可谁知道生活早已在某个角落,磨砺好獠牙和锋爪,就在你最猝不及防的时候,咬住你的脖子,狠狠,毫不留情的!

砰砰砰,有人敲门,声音很急促,刘洋停下来,披头撒发,看了陈子健一眼,向着卫生间走去。

陈子健打开门,看见来的是小舅子刘明。

正奇怪,可对方披头问道,“姐夫你究竟干了啥,我们单位领导直接让我下岗了!”

陈子健还没有说话,刘洋从卫生间里跑出来,一把抓着刘明的手,慌忙问道,“明明你说啥,你们单位领导让你下岗。”

“可不是!”刘明气鼓鼓的看着陈子健,“姐夫这个事情到底咋回事,你得罪人跟我有毛关系,凭啥让我下岗!”

陈子健无言以对,真的无言以对,他又一次低估了对方的道德底线,不,马志国应该没有底线才对!

“陈子健你警告你,你给我把事情处理好,要不然我跟你离婚!”刘洋石破天惊说出这句话。

陈子健愣住了,真的愣住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倏然出现在脑子里!

“姐夫你倒是说话啊,这一家老小都指望着我这点工资养家呢,姐夫我求你了,你就做做好事,赶紧把事情解决了吧!”

“姐夫如果解决不了,我们都来你家吃饭!”

看着刘明陈子健不知道说啥好!

说真的,如果马志国此刻站在我面子,哪怕让他磕头认错,他也立刻做。

可是,可是这事情让他如何解决?陈子健欲哭无泪!

刘洋跟着刘明走了,看着空空的房子,当初的温馨似乎转眼间荡然无存,生活的冷酷、粗暴原来都被幸福的表象所隐藏,等到一切掀开的时候,呈想在眼中,是那样的不忍卒视,心力交瘁!

天黑了,没有开灯,陈子健独自坐在家里,看着周围楼房里家家依次亮起灯,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有人敲门,他抹了把脸,吸了口气走过去把门打开,看见门口的人愣了一下,他爸站在门外。

急忙招呼他爸进家,就这样爷俩脸对着脸。

过了一会儿老陈同志说,“刘洋把孩子从他那里接走了。”

陈子健没有说话,只是闷着头抽烟。

老陈同志掏出个东西推过来,他瞅了一眼是个存折?

“爸这是啥意思?”陈子健吃惊地问道

“事情我都清楚了,折子里有十五万,先把罚款交了,其余的事情完了再说。”老陈同志显得很平静。

陈子健不要这钱,可老陈同志笑了。

“你还跟小时候一样,认准的事情从来不知道回头,不过今天做的事情对,说的都是真话,怕什么!”

陈子健听到这句话,眼泪不争气的差点掉出来。

“我自己干了一辈子,堂堂正正的做人一辈子,从来没让人戳脊梁骨,这也是我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情。”老陈同志笑了笑,似乎在沉浸于往昔。

“你很有我当初的风骨,爸爸感觉很安慰,不过家庭还是放在第一位,你还是赶紧把刘洋接回来。”

老陈同志跟小陈同志交流了一会儿。

其实他们父子之间交流的时候并不是很多,因为老陈同志属于那种很严肃的人,而且也比较,怎么说呢,比较专政!

这是陈子健给父亲下的定义!因为老陈喜欢替子女规划未来,比如大学让陈子健上考古系,以继承他的衣钵。

可那时陈子健比较反叛,直接报了个国际金融,这下子把老爷子惹怒了,好几年不跟他说话。

从他上班工作后,又娶了刘洋,生了孩子,这才有慢慢开始说话,但是像这样还真是头一次。

不过陈子健知道父亲是爱他的,只不过从不说出来,其实父子之间就这样,付出的人心甘情愿,可是被付出的人总是不领情,等到明白的时候,也许是风欲静树不止,子欲养亲不在,嗨……!!!

第二天陈子健去了外母娘家,一进家门就感受到了不友好的气息,刘明开门看见他扭头进去了。

这跟以往的态度截然不同,想当初他的工作,还是陈子健找人安排的!

算了,啥时候还想这!

他咬了咬牙陪着笑脸走进去,看见老岳父和老丈母娘也在。

急忙喊着爸妈,可是老俩口就像没听见。

刘洋坐在沙发上,看了他一眼,扭头瞅着电视!

只有女儿小囡囡例外,看见陈子健来,笑着一头扎进他的怀中,要让他抱!

把女儿抱起来,跟岳父岳母娘问好,可还是没回应。

确实挺尴尬,每个人都不说话,就连怀中的小囡囡都察觉了,抱着陈子健的脖子,乖乖的趴在他身上。

“那啥爸妈昨天是我不对,我是来赔礼道歉,希望你们二老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做类似的事情”。

没想到陈子健岳母冷冷的给了一句,“我们受不起,张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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