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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娼三年后,我学乖了沈回舟宋秋池大结局

沈回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一路走得比我想象中的安稳。我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不知过了多久,车马突然停下,我听见喧嚣的乐器声,马蹄哒哒声,还有高亢嘹亮的鸟鸣声。同行的丫鬟桃红告诉我,我们到了匈奴。我的心瞬间揪起,在欢呼声中,一只手撩开马车的帘子,我下意识往后躲。“这就是上京来的小公主?”男人五官深邃,一双眼睛在看见我时,突然熠熠生辉,他扎了一头的长生辫,笑起来像骄阳夺目。他说他叫黎题,他让我把手给他。我迟疑地伸出手搭在他的掌心,他便勾起一个坏笑。我还没反应过来,黎题突然用力,将我拽出轿子,打横抱上一匹桃花马。马蹄高高扬起,欢呼声更加高亢,鹰隼在高中盘旋,黎题载着我在沙漠纵马,一路穿过蜿蜒大河,到了草原,进了匈奴城。欢呼声此起彼伏,瓜果被热情地向我抛来,我要躲开...

主角:沈回舟宋秋池   更新:2025-03-30 12: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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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回舟宋秋池的其他类型小说《为娼三年后,我学乖了沈回舟宋秋池大结局》,由网络作家“沈回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一路走得比我想象中的安稳。我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不知过了多久,车马突然停下,我听见喧嚣的乐器声,马蹄哒哒声,还有高亢嘹亮的鸟鸣声。同行的丫鬟桃红告诉我,我们到了匈奴。我的心瞬间揪起,在欢呼声中,一只手撩开马车的帘子,我下意识往后躲。“这就是上京来的小公主?”男人五官深邃,一双眼睛在看见我时,突然熠熠生辉,他扎了一头的长生辫,笑起来像骄阳夺目。他说他叫黎题,他让我把手给他。我迟疑地伸出手搭在他的掌心,他便勾起一个坏笑。我还没反应过来,黎题突然用力,将我拽出轿子,打横抱上一匹桃花马。马蹄高高扬起,欢呼声更加高亢,鹰隼在高中盘旋,黎题载着我在沙漠纵马,一路穿过蜿蜒大河,到了草原,进了匈奴城。欢呼声此起彼伏,瓜果被热情地向我抛来,我要躲开...

《为娼三年后,我学乖了沈回舟宋秋池大结局》精彩片段

这一路走得比我想象中的安稳。

我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不知过了多久,车马突然停下,我听见喧嚣的乐器声,马蹄哒哒声,还有高亢嘹亮的鸟鸣声。

同行的丫鬟桃红告诉我,我们到了匈奴。

我的心瞬间揪起,在欢呼声中,一只手撩开马车的帘子,我下意识往后躲。

“这就是上京来的小公主?”

男人五官深邃,一双眼睛在看见我时,突然熠熠生辉,他扎了一头的长生辫,笑起来像骄阳夺目。

他说他叫黎题,他让我把手给他。

我迟疑地伸出手搭在他的掌心,他便勾起一个坏笑。

我还没反应过来,黎题突然用力,将我拽出轿子,打横抱上一匹桃花马。

马蹄高高扬起,欢呼声更加高亢,鹰隼在高中盘旋,黎题载着我在沙漠纵马,一路穿过蜿蜒大河,到了草原,进了匈奴城。

欢呼声此起彼伏,瓜果被热情地向我抛来,我要躲开,就只能往后躲。

但身后是黎题的怀抱。

他赤着上身,低笑一声,笑起来胸膛起伏,紧贴着我的后背,吓得我连忙坐直身体。

“害怕吗?”

黎题载着我不知道在匈奴城绕了多少大圈子,他忽然低头在我耳边问。

我摇头,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盯像天空中盘旋的鹰隼,黎题又笑了声,他翻身下马,拽着缰绳,一个口哨吹出。

那天边的鹰隼突然俯冲而下,我害怕得瞪大了眼,连忙抱着头躲闪。

然而那只鹰隼却只是从我头上飞过,稳稳落在黎题伸出的手臂上,歪头瞪着黄豆大小的眼睛看我。

“你可以摸摸它。”

这只鹰比我想象中的要乖顺,黎题也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相处。

他见我胆子大,便开始教我学骑射,教我如何训鹰。

一只巴掌大的鹰隼被他送到我手中,黎题吻了吻我的眼角:“它叫那初,以后它是你的,它会永远跟着你。”

那初在我掌心嗷嗷叫,看得我心里暖洋洋的,我抬头看黎题。

他也在看我。

有一瞬间,我想问他是不是也会永远跟着我,但话到了嘴边,我又想起从前。

算了,当下便是最好了,何必强求永久?

黎题忽然拉着我坐进他的怀中。

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伸手拨了拨他的长生辫,怯怯地问:“长生辫一个不是便够了吗,你为什么要扎这么多?”

“从前有个人告诉我,长生辫扎得多了,兴许上天能听到,便会成真。”

这话我记得沈回舟从前也对我说过。

那时我还小,生了一场大病,父亲和兄长请了不少郎中,都没治好。

沈回舟便趁着父亲不注意,偷偷将我带到城隍庙。

素来不信鬼神的他,求天神保佑我,他跪在庙像面前,为我扎了一头的长生辫。

我的病好了,但他也被陛下罚了两个月的禁闭。

那时候我便在想,沈回舟心里应该是有我的。

可一直到后来,我被关在静安堂。

宋婉清将我踩在脚下,嗤笑:“你以为太子哥哥当初带你祈福,是真的心里有你?

不过是你我儿时长得太像,他将你当成是我罢了。”

思绪回笼,我忍不住甩甩脑袋,埋头在黎题怀里不说话。

但我没想到,沈回舟会找来匈奴。

那日黎题不在城中,我一个人骑着马在草原漫无目的地游走。

身后传来马蹄声,我下意识回头欣喜地惊呼:“黎题,你怎么……”转头却和阴沉着脸的沈回舟四目相对,我的心也沉了下去。

那股久违的恐惧感,几乎在一瞬间,爬满我的后背。


黎题要去上京朝贡,陛下在信里点明了要见我,我自然也要跟着过去。

重新回到旧土,那段日子的阴影也再度压上胸口。

黎题握着我的手紧了紧,他没说话,但我知道他在安慰我。

却感觉一束视线如刀割般落在我和黎题交握的手。

晚宴过后,陛下留下黎题议事,我一个人往驿站走。

前脚刚踏进房门,一只大手突然伸出,抓着我的手腕强硬地将我抵在墙上。

看清楚来人后,我一颗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儿,双腿开始无力。

“秋池,我终于见到你了。”

沈回舟一副失而复得的欣喜,他抓着我的手有些颤抖。

我害怕得不停摇头,恐惧到失语,我想呼救,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话,想跑想躲开。

沈回舟的力气很大,他将我抱在怀里,手臂箍得很紧。

“秋池,你放心,你这次回来后,就再也不用去匈奴了。”

“我和长朝联系好了,过两日黎题要走,婉清会跟他回去,你以后就能留在上京了,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我还是摇头:“不……不要!”

我不要留在上京,我不要留在沈回舟身边,我不要离开黎题。

我的反抗几乎毫无作用,竟然没出息地哭了出来。

沈回舟有些慌了,连忙捧着我的脸要替我擦掉眼泪,我下意识偏头躲开:“我不要留下来。”

“我是自愿去和亲的,没有任何人逼迫我,沈回舟,我放过我好不好,我早就不想嫁给你了。”

沈回舟愣住,月光从窗户中洒进来,照亮他半边脸,全是错愕。

“为……什么?”

沈回舟突然松开我,我连忙蹲在地上,背靠着墙,双手捧着脑袋,将自己蜷缩得严严实实。

好半晌,沈回舟才喃喃问我:“秋池,你肯定是在说气话,你是怪我当初送你去静安堂吗?

还是怪我当初逼你当众脱了衣裳?”

“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不想听,想跑,想去见黎题。

我感觉自己还在颤抖,我不想和沈回舟说话。

可他说着,又要上前。

“但是你要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娶婉清。

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只是因为她要和亲了,我和长朝想着日后她很少回来,才想多关心她一点儿。”

“你那么爱我,秋池,你怎么会舍得离开我……可是我不爱你了,沈回舟,你能不能放过我?”

沈回舟脚步顿住,声音有些不可置信:“不可能,你又在说气话……”我忽然抬头,眼泪已经不受控制,沿着眼角流下来。

他有些手足无措,想伸手碰我:“秋池,你别哭。”

“啪!”

我用力打开他的手,盯了他一会儿。

忽然起身,我当着他的面儿开始脱衣服:“沈回舟,你想留我在身边,无非是想要我,我给你好吗?

我给了你,你放我走好吗?”

“反正这种事我做过不少次了,也不差你这次。”

“秋池,你冷静!”

沈回舟按住我解衣带的手。

“啊,对,我忘了,你嫌我脏。”

我歪头盯着他,一缕碎发落下来,被眼泪打湿贴在脸边。

隔着泪水我看他,笑了:“可你有什么理由嫌我脏呢?

这一切分明都是你做的。”

“你让一个又一个男人欺辱我,你纵容宋婉清害我小产一次又一次,你是最没有资格嫌弃我脏的人。”

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像触电般收回手。

“秋池,你先冷静一下。”

沈回舟有些慌了,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解开自己身上的大氅给我披上,胡乱安抚了我,又像是在安抚他自己,我不知道。

他已经走了。

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陛下愣了瞬,同皇后娘娘对视一眼,问我:“秋池,你当真想好了要放弃太子妃之位?

你从前不是最喜欢回舟了么,还说要非他不嫁?”

沈回舟不喜欢我,我一直都知道。

十年前陛下降旨,为我和沈回舟赐婚,也封宋婉清为公主,只待她及笄那日,就送去匈奴和亲。

我满心欢喜地捧着圣旨去找沈回舟,却撞见他和兄长将哭着的宋婉清抱在怀中,轻声安慰。

转头看见我,眼神比数九寒天还要冷漠。

他们什么都没说,让人将我赶出东宫,我却能从沈回舟的眼神中看出来,他说的是:“为什么要去和亲的不是你?”

我以为有婚约在身,我再温顺听话些,他便能分我一些温柔。

可直到三年前,宋婉清自己跳下湖,却一口咬定是我推的她。

我倔强不肯低头认错,沈回舟和兄长便将我送到这静安堂,美其名曰,收敛性情。

静安堂明面上是接受香火供奉的尼姑庵,背地里干的却是些扯皮条的肮脏事儿。

在这里,我成了人尽可夫的贱婢。

宋婉清在上京被他们当成公主宠上天的时候,我被一个又一个男人压在身下。

他们骂我贱婢,骂我荡妇。

第五个孩子没了的那天,宋婉清将一个乞丐带到我面前。

“兄长和太子哥哥知道你耐不住寂寞,特地让我送来这个乞丐照顾你的生意。”

“只要你没了清白,就不配当太子妃。

届时被送去和亲的人便是你,太子哥哥就会封我为太子妃。”

我那时才知道,为了宋婉清,沈回舟和兄长真是“用心良苦”。

思绪回笼,我苦涩地笑笑:“都是童言无忌,还请陛下别当真。”

陛下和娘娘劝不动我,只好给了我一道和亲的圣旨。

娘娘叹了口气,拍拍我的手背:“让你受委屈了,孩子。”

可我并不觉得委屈。

我捏着圣旨走出太极殿,压在心里的石头似乎碎了,我只感觉通身舒畅。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我看见沈回舟。

宋婉清挽着他的胳膊,两人说说笑笑,俨然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我下意识要躲,沈回舟却已经叫住我:“宋秋池,你怎么在这里?”

“婉清刚吃过药,孤来陪她散散心,你别多想……”他的声音如梦魇压得我喘不过来气,我的身体开始颤抖,捏紧掌心控制自己保持理智。

“殿下言重了,贱婢不敢多想。”

沈回舟身上气压骤沉。

他从宋婉清怀中抽回手,每向我靠近一步,我便将头低一寸。

“宋秋池,你又在闹什么?”

沈回舟冷呵一声。

那一步还没落下,我两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求您放过奴婢吧,您要奴婢怎么做都行……”沈回舟脚步定住,那双织金蟒纹云锦靴停在我眼前:“把头抬起来。”

我捏紧了手指,不敢动。

宋婉清“哎呀”一声,上前两步想挽他的胳膊,沈回舟却抬手躲开,宋婉清扑了个空。

她恶狠狠瞪了我一眼,讪讪收回手,善解人意地劝道:“太子哥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和您走太近。”

“但是我再过七日就要和亲了,你也该和姐姐成婚了,我只是舍不得你们,想多和你说说话,没想到会被姐姐误会。”

“太子哥哥,你也别生气了,姐姐三年没见你,也是想让你多关心关心她,才出此下策。”

我紧抿着唇不敢抬头,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这里是皇宫,没人把你当奴婢。

你若想自甘下贱,滚回你的王府去!”

沈回舟说完,甩袖离开。

脚步声渐行渐远,我刚想起身,一只脚却突然踩在我的手背。

宋婉清弯腰,脚尖踩着我的手背用力碾磨,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我控制不住颤抖,恐惧到失语,连尖叫求饶都发不出。

“忘了我是怎么警告你的吗?”

宋婉清对我笑靥如花,“离太子哥哥远一点儿,你个万人骑的荡妇,也配在他眼前晃?”


我一丝不挂在静安堂的地窖里躺了三年。

肚子大了又小,小了又大。

在流掉第九个孩子时。

未婚夫和兄长终于来接我回家了。

……“小郡主,太子殿下同您说话呢。”

太监尖锐轻慢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来不及思考太子殿下是谁,下意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便要开始解身上的罗裳。

在静安堂的这三年来,起先是稍微有点儿身份的男人,才能得到我。

再后来,我一次次小产,身子渐渐不如从前。

乞丐屠夫酒徒,但凡是出得起钱的男人,都能亵玩于我。

我从昔日被捧在掌心的郡主,成了他们的逢人可以夸耀的胯下玩物。

因此他们口中的殿下是谁都无妨,这一瞬我只知道他身份尊贵,只要能讨好他,我才能在姑子们手下有几日好过。

自解衣衫我已经做过不知道多少次,这次却不知为何,手在颤抖,心里越着急手却抖得越厉害,活结成了死结,我又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姑子们将长针扎进我指尖的疼。

黑影突然从头顶掠过。

我下意识抱住头往后躲:“贵人,您别生气,是我的错,我的错,我这就拿剪子把这身衣服剪了……呀,姐姐,您这是做什么?

这是太子哥哥呀,您怎么在太子哥哥和兄长跟前做这种……不雅之事?”

意想之中的殴打没有落下来,俏丽的声音响起,我动作顿住,迟疑地抬头。

同那双冷润黑沉的长眸四目相对时,我有一瞬的恍惚,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沈回舟的手还悬停在空中,见我抬头才收回。

他蹙眉:“宋秋池,你又在装神弄鬼玩什么把戏?”

兄长也蹙眉冷斥:“婉清不忍见你在静安堂受委屈,才求我们来接你回去,你若还和从前一样不懂事,便留在此地再反省三年。”

我定定看着他们,宋婉清就站在他们身后,得意地对我扬眉。

我瞬间红了眼眶,终于确定这不是梦。

三年来,我不止一次幻想过,一觉睡醒,沈回舟会站在门口对我伸手:“秋池,我来接你回家。”

可一年又一年,我等来的只有压在身上的一个又一个男人。

而现在,我要等的人就在眼前,我却只想远离他。

额头贴着地面,我讷讷道:“贱婢不敢。”

沈回舟愣了下,看我的眼神格外复杂。

宋婉清突然捂着头说头疼,沈回舟脸色微变,再没看我一眼,扶着她上了车,兄长紧跟其后。

两边的下人也扶着我,将我推上马车,我连连扭头,抗拒地想躲开他们搀扶的手:“贱婢出身卑微,不敢与殿下和兄长同乘……”话未说完,胸口一痛。

兄长撩开马车帘子,一脚飞过来,将我踹下马车,我整个人摔在地上。

一口血吐了出来。

“这么想装奴婢,就滚下去继续装。”

兄长说着,还想拔剑,却被沈回舟按住手腕。

“兰成!”

“太子殿下,舍妹顽劣狡诈,反省三年仍不知悔改,臣代先父教训她。”

沈回舟神色不明看我,他轻叹一口气:“秋池,你服个软……”我垂眸,嘴角的血迹都没敢擦,恭恭敬敬地叩首在地面:“贱婢知错。”

沈回舟说要我服软,我也服软了。

但我不知为何,他似乎又生气了,他甩开兄长的手,帘子落下,隔绝了我的视线。

从静安堂到上京城,我拖着双腿跟在马车后,一步步走了过去。

宋婉清的病似乎有些重,沈回舟和兄长便先送她回去,我被几个太监领着进了宫。

在太极殿外等候时,一个小太监悄悄塞给我一个小瓷瓶。

“郡主,太子殿下让奴婢把这个给您,您记得擦药。”

我盯着手中的瓷瓶,忽然笑了。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这不是他惯用的把戏吗?

若是放到三年前,我准会感激涕零。

可而今我早已经过了会为一个甜枣患得患失,我将瓷瓶推回去,头也不回地进了太极殿。

陛下和皇后娘娘慰问了我几句。

说来说去无非那几句,让我日后收敛起性子,该服软认错的就服软认错。

最后说来说去,说到我和宋婉清的婚事上。

未等陛下问我,我先开口:“陛下,我想去和亲。”


她说完,脚步轻快地跟上沈回舟。

两人的背影又重新靠近,渐行渐远。

我捂着被踩得红肿不堪的手,回了王府。

三年没回来,下人们诡异地看着我,交头接耳窃窃笑着。

我失神落魄地走进清风院,抬头却看见满院子的桃花。

风一吹,花影摇动,香气扑鼻,我连忙捂住口鼻,连连咳嗽。

却还是晚了,红色的疙瘩已经开始在身上浮现,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我的脸肿了起来,眼前也开始变黑。

笑声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挤进我的耳中,我听见有人说:“二小姐料事如神,就知道她一回来就会往这里来,早早让咱们几个准备好了扇风。”

“看她现在那个猪头样儿,我看她还怎么有脸去太子殿下面前转,太子妃必定是咱们二小姐的!”

恍惚间我听到兄长怒喝,下人们哗啦散开,我跌进一个怀抱。

再次睁开眼,是在偏院。

我下意识环顾左右,丫鬟端着药过来:“小姐,世子已经走了,他交代了奴婢们照顾您喝药,您先喝点吧。”

兄长不在,我松了口气,心头的恐惧渐渐消散,我一口一口心不在焉地喝着药。

从丫鬟口中我才知道,在我离开王府这三年,兄长将我的清风院给了宋婉清。

我从前亲手栽下的梧桐,都被砍了,换成桃树。

可我偏偏对桃花不耐。

丫鬟又说:“小姐,世子还让我转告您,您既然回来了,就把性子收敛起。

再过几日就该是您出嫁的日子,也是二小姐离府的时候,您不可再欺负二小姐,多惹事端。”

我听在耳中,却只觉得荒谬。

若兄长肯用心一查,就能知道,从小到大只有宋婉清欺负我的份儿,我哪里对她不利过?

可他不信我。

偏爱让他一叶障目,看不见真相,也看不见我。

好在还有七日,七日后,我就可以如他所愿,永远离开这片不属于我的土地。

一连三日,我都未曾出过偏院,宋婉清来过一趟,送来个满是灰的木匣子。

里面都是从前沈回舟送我的东西,也有我给沈回舟的做的手帕,绣的香囊,画的扇子。

第四日的时候,我终于能下床。

我让下人在院子里点了一堆火,一个物件儿一个物件儿扔进去。

火光很快跃起,将扔进去的物件儿吞噬,烧得我的脸隐隐作痛。

火光落下的刹那,我看见沈回舟的脸。

他长身玉立,锦衣紫袍立在半月门前,俊脸冷凝望着我。

跟在他身边的宋婉清惊讶地捂着嘴:“太子哥哥,姐姐烧的那块料子,是不是您八年前送她的飞云锦?

好可惜啊,若我是姐姐,肯定连用都舍不得用……哎呀,瞧我。”

宋婉清说这,拍了拍自己的嘴,“太子哥哥,您别生气了,姐姐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太子哥哥!”

她突然惊呼一声,沈回舟快步向我走来。

我连忙弯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大气儿也不敢出。

然而沈回舟只是停在我面前,伸手从火中捞出来云锦,宋婉清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

沈回舟的手被烫红了一片,冷眼睨着我:“宋秋池,你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

孤送你的料子既然不想要,就把身上衣裳脱了,从这里出去。”

我心头一跳。

这才意识到我身上这身衣裳,也是他让人送来的。

宋婉清开始和稀泥:“姐姐,您就和太子殿下服个软道个歉……”我充耳不闻,垂眸开始解身上的衣衫。

外氅,袄子,曳地长裙,每脱一件,沈回舟落在我身上的眼神便寒一寸。

最后只剩下贴身的里衣,里面便是肚兜。

宋婉清又道:“太子哥哥,您快阻止姐姐……脱!”

我的手一抖,里衣被解开,扔在地上,四周一片抽气声。

我仰头,和他对视,牙关因为恐惧而打磕巴:“殿下还要我再脱吗?”

“滚!”

我如释重负,叩头:“奴婢谢过太子殿下。”

然后起身往回走。

沈回舟的眼神如针刺在我的后背,却没能看见我掩盖在肚兜下,因九次流产变得松弛可怖的腹部。

他这样毫不掩饰的眼神,我是该躲开、该羞愤、该惊恐。

可在静安堂的那三年里,我什么样的眼神都见过。

傲慢的,施舍的,嫌恶的,嘲讽的。

我身上只有肚兜和下裤,赤着脚,穿过下人们异样的眼神,走回屋子里。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无力地瘫坐在地。

三日后,那件属于我的大红色嫁衣,从宫里送到我面前,穿在我身上。

我像个提线的木偶,任由她们将我来回拉扯,为我上妆打扮。

上京的风俗,女子出嫁前,要由父亲送出门。

但是我父亲早已故去,长兄如父,送我出门就变成了兄长。

宫里的嬷嬷为我梳妆后,见不到兄长,便派人去找。

不多会儿,下人回来,担忧地望着我,欲言又止:“世子爷今日要送婉清公主,他让郡主自己出门。”

“这像什么话?”

嬷嬷气急,“秋池郡主是要去匈奴和亲的,这一去可就回不来了,他还不来送……嬷嬷。”

我出声叫住她,平静地对她摇头:“无妨,我自己出门便是。”

反正我从来都是一个人。

我一个人出了王府的门,上了花轿,一个人拜别陛下和娘娘安排来送行的人,往匈奴走去。

刀山火海我都走过,而今不过是去匈奴而已,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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