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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弃妇不扶贫,带飞全族做首富!叶采苹李志远最新章节

妖妖若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叶采苹回到家时,刚好赶上饭点。她们刚放下背篓,就见叶勇也回来了。母女三人当啥都没看到,没说什么。家里所有人都坐到饭桌前。叶老太像往常一样,先给叶采苹盛了一碗。“娘,今天我不饿,您和爹多吃点。”叶采苹说。“我、我也是......”叶锦儿开口,“我和妹妹不饿,就不吃了。”叶老太皱眉:“哪能不饿,快坐下吃饭。”家里的粮食熬不了多少天,吃一顿少一顿。一定是因为老大媳妇回来了,女儿和外孙女才吓得不敢吃东西。想着,叶老太便剜了杜氏一眼。杜氏一噎,她还没吃饭,便觉得气饱了。叶老太给两个外孙女盛了满满一大碗:“这荠菜还是你们挖回来的,多吃点。”等各人都盛了饭,便开吃。可叶采苹只喝了一口,便停下来了。叶锦儿姐妹很努力地吃,但最后只吃了半碗。众人这才看...

主角:叶采苹李志远   更新:2025-03-22 21: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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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采苹李志远的其他类型小说《极品弃妇不扶贫,带飞全族做首富!叶采苹李志远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妖妖若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叶采苹回到家时,刚好赶上饭点。她们刚放下背篓,就见叶勇也回来了。母女三人当啥都没看到,没说什么。家里所有人都坐到饭桌前。叶老太像往常一样,先给叶采苹盛了一碗。“娘,今天我不饿,您和爹多吃点。”叶采苹说。“我、我也是......”叶锦儿开口,“我和妹妹不饿,就不吃了。”叶老太皱眉:“哪能不饿,快坐下吃饭。”家里的粮食熬不了多少天,吃一顿少一顿。一定是因为老大媳妇回来了,女儿和外孙女才吓得不敢吃东西。想着,叶老太便剜了杜氏一眼。杜氏一噎,她还没吃饭,便觉得气饱了。叶老太给两个外孙女盛了满满一大碗:“这荠菜还是你们挖回来的,多吃点。”等各人都盛了饭,便开吃。可叶采苹只喝了一口,便停下来了。叶锦儿姐妹很努力地吃,但最后只吃了半碗。众人这才看...

《极品弃妇不扶贫,带飞全族做首富!叶采苹李志远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叶采苹回到家时,刚好赶上饭点。

她们刚放下背篓,就见叶勇也回来了。

母女三人当啥都没看到,没说什么。

家里所有人都坐到饭桌前。

叶老太像往常一样,先给叶采苹盛了一碗。

“娘,今天我不饿,您和爹多吃点。”

叶采苹说。

“我、我也是......”叶锦儿开口,“我和妹妹不饿,就不吃了。”

叶老太皱眉:“哪能不饿,快坐下吃饭。”

家里的粮食熬不了多少天,吃一顿少一顿。

一定是因为老大媳妇回来了,女儿和外孙女才吓得不敢吃东西。

想着,叶老太便剜了杜氏一眼。

杜氏一噎,她还没吃饭,便觉得气饱了。

叶老太给两个外孙女盛了满满一大碗:“这荠菜还是你们挖回来的,多吃点。”

等各人都盛了饭,便开吃。

可叶采苹只喝了一口,便停下来了。

叶锦儿姐妹很努力地吃,但最后只吃了半碗。

众人这才看明白了,叶采苹母女是真的不饿。

叶金花小脸微黑,她们一定是在山上吃了野果之类的。

找到好东西都不拿回家,竟然背着他们吃独食!

叶金花正要说话,一旁的杜氏却暗地里拉了她一下。

回头,便见杜氏一脸警告地看着她。

叶金花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

杜氏也气愤,但想到还有几个月,叶采苹就要嫁出去了,自己忍几个月又咋样!

整个堂屋气氛便有些尴尬和压抑。

叶老太干咳一声:“一定是你们认床没睡好,才没胃口的。

放到厨房里,晚上热热再吃。”

“好。”

叶采苹端着米糠粥离开。

叶锦儿姐妹连忙端起碗,跟在叶采苹身后,一起去了厨房。

叶老头看着她们窘迫的背影,也不戳穿她们,只轻轻一叹。

这个女儿,才好没几天,又故态复萌了,该如何是好呀!

饭后,叶老头和叶大全下地,叶二全带着叶勇兄弟上山砍柴。

叶老太和杜氏到镇上找黄媒婆。

叶老太是为叶采苹找的,杜氏是为叶勇。

韦氏和叶银花收拾完碗筷,便出门洗衣服了。

家里,就剩叶采苹母女和叶金花。

叶金花正坐在屋檐下,一边晒太阳,一边纳鞋底。

“快吃,这可是好东西,比米糠粥好吃多了。”

叶采苹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

叶金花小脸一沉,小姑母女在偷吃?

家里余粮本来就不够。

小姑找到吃的,竟然不拿出来!

母女三人躲在房里吃独食!

叶金花忍无可忍,手里的鞋底和针线往篮子里一扔,便快步往北屋走去。

门是虚掩着的,她猛地推开门,只见叶采苹母女仨正坐在桌边,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块粉糯糯的东西,瞧着像薯类,但她以前没见过。

母女三人正吃得欢,见叶金花推门而入,不约而同地回头。

“表姐,这个木薯好好吃的,你要不要来点?”

叶锦儿有些紧张地道。

什么木薯?

叶金花怔了下,接着她脸色猛地一变。

只见一根土褐色的东西正放在地上,她颤抖着手指着它:“这、这是毒根!!!”

小时候,阿爷怕他们误吃毒根,特意带他们认过这玩意。

“你们......吃的是毒根?”

叶金花惊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叶采苹道:“其实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木薯,只要处理得当,能去除它的毒素,可以吃的。

你要不要来点?”

“你们这是疯了?!!”

叶金花脑海轰隆隆的,猛地冲上前去,打掉叶采苹手中的木薯。

砰地一声,木薯摔到地上,碎成几瓣。

“别浪费食物。”

叶采苹连忙蹲下来一块块地捡起。

“表姐,真的可以吃的。”

叶锦儿道。

“吃?

你、你竟然让我吃这玩意?

我是疯了才吃毒根!

天啊!!!”

叶金花只觉得自己快疯了,脸色铁青,猛地冲了出门。

一路跑,她脑子一路轰隆隆的响个不停。

好不容易跑到了田头,便看到叶老头和叶大全正在麦田里拔草。

“阿爷,小姑和表妹偷偷吃毒根了!”

叶金花还没站定,便朝着二人尖叫着。

她可不想管她们的死活,但她们吃了毒根一定要看大夫的,到时又得花钱了!

“什么?”

叶老头和叶大全猛地直起身来,手中拔起来的草都掉地上了,“你说啥?”

“呼呼......我刚刚看到了,小姑和表妹正在吃毒根,阿爷,你快回去给她们灌大粪,让她们把毒根都吐出来!”

叶老头这才从惊怔中回过神来,拔脚就往家里赶。

一路上,还不断地跟叶金花确认,叶采苹母女是不是真的在吃毒根。

他实在想不明白,几天前刘黑狗才吃这玩意中毒来着,女儿怎么突然就这么想不开了。

叶金花把自己见到的情景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就差指天发誓了。

她担心之余,又有些幸灾乐祸,一会小姑她们就要被灌大粪了,想想就兴奋!

很快,三人便风风火火地回到了家。

叶老头和叶金花跑向叶采苹的房间,叶大全却第一时间冲进了茅房。

“砰”的一声,北屋的房门再次被推开,叶老头急道:“采苹,你——”说着,话便噎在了喉咙里,只见叶采苹母女正坐在床上补衣服,神色悠然。

“爹,你怎么回来了?”

叶采苹放下手中的针,笑着站起来。

叶老头怔怔的:“你们......刚刚是不是吃了毒根?”

“啥?”

叶采苹一脸不解地道:“好好的,我怎会吃毒根?

前儿个刘黑狗才中毒。

我又不是傻子,怎会吃那玩意。”

一旁的叶锦儿和叶欢儿忙点头,身子却有些僵直。

叶老头本来就不太相信女儿会吃那玩意,不由狐疑地望向叶金花。

“小妹!”

此时一个低喝声响起,只见叶大全舀了满满一瓢大粪冲到门口,因为走得急,差点就溅了叶老头和叶金花一身。

叶金花呸了一声,往叶老头身后一跳。

整个房间,瞬间弥漫着一股恶臭。

“小妹,你喝一口!”

叶大全正要扑上去。

叶采苹吓得往后一跳,捂着鼻子:“Yue~~好臭,快拿开!”

“臭就对了,只有臭,恶心,才能吐个干净。

快,干一口!”

叶大全一脸为难,又是心疼妹子,又是坚决。

“吐啥吐,我没吃毒根!”

“啥?”

叶大全挠了挠头。

“不可能!

刚刚我亲眼看着她们吃的。”

叶金花瞪着眼:“她们还说那不叫毒根,叫啥木薯!

阿爷,爹,你们要信我呀!”

“中午吃饭时,她们不是吃不下去么?

她们一定是在山上吃了毒根!

饭后,我又见她们在房里吃,她们还叫我跟她们一起吃呢!”

说着,叶金花身子一抖:“我怕她们死了,所以才去找阿爷你们的。”

叶老头和叶大全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相信谁好。

叶采苹笑眯眯地看着叶金花:“金花啊,毒根一般都是一个半时辰左右就会毒发,你说我们在午饭前在山上吃了,那现在咱们怎么没毒发?”

叶金花一噎,有些抓狂了:“不......你们不一定在山上吃了,但刚刚,我是亲眼见你们吃了的......反正,爹,你快灌她大粪吧!

准没错的!”


“这事我不答应!”

“这个家为她付出的还不够多吗?”

“这十多年来,但凡家里有半袋余粮,小姑子都要搜刮走,说啥是为了供她相公念书!

为了她相公,我儿子连学都断了。”

“结果呢?

她相公果然中秀才了,却把她休了!”

“咱们十多年的付出全都打了水漂,说好的回报全都没了!

还搭上了轩儿的一生!”

“你们让她留在家里,不就是用针扎我的心吗?”

青河村,叶家长媳杜氏的哭腔回荡在低矮的茅草房里。

叶老头、叶老太,还有大房二房,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墙之隔,叶采苹正躺在床上。

这会她已经醒了,“嘶”地一声碰了碰生痛的额头,然后崩溃了。

她穿越了,而且还是一个刚刚被休回娘家的女人。

叶采苹,29岁,虽然是个孤儿,却白手起家,成为年轻的女企业家。

她明明已经实现了财富自由,完成了人生逆袭,却登上了头条——惊,29岁年轻女企业家掉进下水道身亡!

特喵的,这死得也太窝囊和丢脸了!

现在这个身子也是29岁,却早早嫁作人妇。

相公李志远是个读书人。

为了供养李志远念书,不光花光了老李家的积蓄,原主还回来掏娘家的!

但凡娘家有半袋余粮,原主都会闻着味儿回来,谁敢多说一句,她就理直气壮地怼回去:“这粮食我也不是白拿的,等我家相公中了秀才,当上大官,还少得了爹娘和哥嫂你们的好处?”

“什么,大嫂你说钱要留着给轩儿念书?

但我相公说,轩儿就不是念书那块料儿!

还是尽早歇了那个心思,没得浪费钱财和时间。”

“大嫂,你瞪我干啥?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轩儿要念,那就念!

我一个当姑姑的哪能管娘家侄子念书的事儿!”

“但轩儿还小,家里的钱还是先紧着我家相公。

我家相公可是童生,明年一定中!

等他中了秀才,自然会拉拔轩儿,再十倍百倍地孝敬爹娘和哥哥们。”

原主虽然是女儿,但却自小受宠,只要能给的,父母和两个哥哥都会满足她。

女婿念书,他们自然要支持。

但家里的孙子叶轩也想念,在大儿媳杜氏的坚持和吵闹下,叶轩也进了学堂。

但同时供两人念书,实在吃力!

叶家坚持了三年,便吃不消了。

在原主一哭二闹三上吊和“明年就中”的保证下,终于搅和得叶轩断了学,只供李志远一人。

可一年又一年,整整十四年了,李志远还是榜上无名。

就在众人即将绝望之时,李志远突然中了!

原主激动得一个个地跑去通知亲朋好友,显摆自己是秀才娘子,可一圈还没跑完,李志远一封休书直甩她脸上:“叶氏,你入门十四年,只生了两个丫头,让我李家绝后,这事我忍了。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殴打婆母!

此事我若忍你,便枉为人子!

拿着这封休书滚吧!

自此以后,你再也不是我们李家妇!”

“不是的,相公。

我没有殴打婆母!

真的没有!

娘的腿是从台阶上滚下来摔断的......我去扶她,她突然抓着我的手说是我推的......相公,我平时多孝顺呀,连给她洗脚我都是跪在地上的,如何会推她!

求你相信我!”

面对娘家时,原主颐指气使,但面对婆家,却跪舔成狗,卑躬屈膝。

可休书,还是无情地甩在她脸上。

叶家得知此事,气愤地带着族人和里正,给原主撑腰和讨说法。

原主的婆婆李婆子,抱着断腿在地上一躺,便哭着数落原主如何奸懒馋滑,如何殴打婆婆,这腿就是铁证。

还有两个邻居出来作证,说亲眼看到原主追着李婆子打,推摔了李婆子。

还说原主不生儿子,害老李家绝后。

不管哪一条,原主都该休!

原主受不住打击,指着李志远说:“相公,你怎能这样对我!

你若真要休我,我就死给你看!”

说着就一头撞向大墙。

原主以为李志远会拦,结果人家鸟也不鸟她,想收脚时已经刹不住了!

最后如她所愿,嘎了!

看着脑海里的记忆,叶采苹不由嘴角微抽。

原主这是什么脑回路,人家都要休你,自然是不顾你死活了!

竟然还用死要挟人家,能成事才怪。

撞墙后,李家死活不让原主进屋。

原主的爹娘怕耽误伤情,只好背着原主回了叶家。

娘家大嫂杜氏早就恨透了这个掏空了他们家底,搅和了她儿子学业的极品小姑。

现在得知小姑子被休,还要在家里长住,杜氏简直晴天霹雳!

牺牲儿子前途换来的付出全都打了水漂!

以后还要过着被极品小姑子奴役的窒息生活!

双重打击之下,杜氏终于爆发了,这才闹了起来。


叶采苹的回忆结束,不由暗骂原主一声极品和自作孽不可活。

此刻,外面还在争吵,杜氏激愤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管她是滚回李家,还是去哪里,就是不能留在叶家!”

一片寂静。

过了好一会,老大叶大全沉闷的声音才响起:“孩他娘,我知道你心里有气。

但说到底,这个家做主的是我们,让轩儿断学的也是我们,关小妹啥事?

你要怨就怨我吧!”

老二叶二全忙帮腔:“也有我的份,大嫂你恨我吧,别怪小妹。”

杜氏惨白着脸,瘦削的身子晃了晃,指着他们哈哈大笑:“到现在,你们还维护她!

她一个出嫁的小姑子,咱家有啥好吃好玩的,都得先紧着她!”

“为了供她相公念书,竟然断了亲儿孙的学!

姓叶的,有你们这样做人的吗?

咱们全家都得围着她转,凭什么?

凭什么?

我和孩子们就不是人吗?

不是人吗?”

叶家人听着这话,全都沉默了下来。

一墙之隔的叶采苹也快气炸了,恨不得抓起叶大全兄弟抽几个大比兜。

对呀,凭什么?

原主就是传说中的所谓团宠吧!

父母捧在手心,不管女儿多无理的要求都会满足。

两个哥哥更是为妹痴、为妹狂,为妹哐哐撞大墙那种脑残货色!

在原主看来,那是泡在福窝里的团宠生活,但站在大嫂和侄子的角度,那就是摊上了一窝神经病和极品。

叶采苹轻叹,她在现代已经死了,再也回不去了。

以后,她就是这里的叶采苹。

这些烂摊子,她得收拾。

叶采苹忍着脑袋的晕眩下床,打起门帘,就见屋子里坐满了人。

头发花白的叶老头、叶老太;大哥叶大全,二哥叶二全;悲愤的大嫂杜氏,瑟瑟缩缩不敢作声的二嫂韦氏,还有几个侄子侄女,全都在场。

叶家众人全都穿得灰溜溜的,补丁上打着补丁,个个瘦得跟柴干一样,脸色腊黄。

“采苹醒了。”

叶老太率先惊呼一声,上前扶着她:“咋出来了?

快回去好好休息。”

“我没事。”

叶采苹摇了摇头。

叶大全松了口气,又狠狠瞪着杜氏:“你个瓜婆娘,把小妹气得都从病床上爬起来了!

你要是容不下她,就滚回娘家去!

你一个外姓人,没资格赶她走!”

“你——”叶采苹已经方了,她不是被杜氏气得爬起来的,而是被叶大全这个大聪明气得爬起来的!

她盯着叶大全:“大哥,你给嫂子道歉。

嫂子嫁给了你,就是咱们叶家的媳妇,怎能说她是外人呢?”

叶大全一下子懵了:“小妹,你咋了?

她本来就是个外人啊!

这不是你同我说的吗?”

不止是叶大全,叶二全等也是震惊地看着她。

叶采苹噎了一下,脑海里的记忆涌现。

以前原主回娘家要钱要粮,杜氏跟她争吵时,她就会一嘴一个外人地说杜氏。

有事没事就会拉着两个哥哥耳提面命,说自己跟他们才是一母同胞的血脉至亲,两个嫂子都是外姓人,不能真心待她们。

叶大全早就被原主PUA满格了,才会如此丝滑地称呼妻子为外人。

叶采苹道:“以前是我不懂事。

我不该说大嫂和二嫂是外人,更不该掏空娘家补贴李志远这个畜牲,不该搅和得轩儿断了学,对不起。”

她,竟然会道歉?

所有人全都不约而同地望向窗外,难道今天太阳打西天升起来了?

而且,他们都听到了什么?

谁不知道,叶采苹一直以李志远为天,成天“我相公我相公”地挂在嘴边,现在竟然舍得骂他是畜牲?

莫不是脑子撞坏了?

杜氏惊怔过后,气愤又涌上心头。

她可不管叶采苹葫芦里装什么药:“你道歉有什么用?

钱已经被你全花李志远身上了,轩儿的一生也毁了!”

叶轩已经十六岁,却只在镇上的开蒙学堂念了三年。

现在这个年纪,开蒙学堂不会再收他。

想进书院,课业落下这么多,根本就考不进去。

原本还想等李志远中秀才后,举荐进书院的,现在也走不通了。

叶采苹已经想好了处理办法:“这些年,我拿走的钱和粮,我以后会还给大家。

等我赚了钱,会给轩儿请夫子,把落下的课业都补回来。

三个月内,要是做不到,任你处置。”

杜氏却一个字也不信,恨声道:“请夫子?

你知道要多少钱吗?

得二两银子一个月!

你画的大饼我早就吃吐了!”

这个极品小姑以前就很能说,天天说啥等我家相公中秀才后就咋样咋样,现在的饼不过是换了一种馅而已。

叶采苹不作声。

以原主以前那见人就画大饼的行事作风,也不指望别人信她,但她会做到。

叶大全兄弟对叶采苹的态度却很受用。

虽然妹妹的大饼兄弟二人也吃撑了,但小妹都已经道歉了,他们还能要求什么?

“都别吵了。”

此时,一直沉默的叶老头手中的烟杆往桌上一搁,看着杜氏轻轻一叹:“说到底,这十四年来,是我这个当家人的错,委屈你们了。

刚刚采苹说了,三个月!

三个月内,我会给采苹重新找一个婆家!

让她嫁出去。”

叶采苹差点就喷茶了,她说的可是三个月内赚钱啊喂,怎拐到他那里就变成嫁人了?

“要是三个月内嫁不出去呢?”

杜氏说着,眼珠突然一转,恶狠狠道:“要是嫁不出去,就由我给她找婆家!

到时不拘是啥人,我给她找,她就得嫁!”

说完,杜氏瞬间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

到时叶采苹真落到她手里,她一定将她嫁得远远的!

让这群扶女魔和扶妹魔够都够不着!

或者,干脆把她嫁回娘家,让叶大全一窝扶个够!

叶老头一怔,这算啥事?

还不等他说话,叶采苹却已经开口了:“可以!”

她刚刚就是这意思,三个月赚不到钱,就任凭杜氏处置。

原主亏欠杜氏和家人这么多,她若不拿点诚意出来,人家凭什么给她将功赎罪的机会?

虽然那并不是她的罪。

但接收了这个身子,就得担起责任来,不管是罪孽还是债,只有还清了,这个人生才是她的。

“但我要换个条件,若三个月内,我给你三十两,咱们以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你就无权干涉我的婚嫁。”

叶老头等人全都听呆了,这都是啥跟啥?

这简直比三个月内再嫁更离谱!

三十两?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们这些泥腿子,全家忙活一整年,都攒不下五两。

三个月三十两,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杜氏怕叶采苹反悔,急道:“我不管你是赚三十两还是嫁人,咱们就这样说定了!”

说着,又回身看着叶老头:“爹,这是她自己答应的!

三个月内,她若嫁不出去,婚事就由我定夺!”

杜氏直接把叶采苹改的条件忽略了。

在她看来,三个月三十两是不可能的,叶采苹只能走叶老头给她婚配这一途。

叶大全等早就听懵了,过了好一会儿,叶大全才从震惊回过神来,拍案而起:“你个瓜婆娘,小妹的婚事啥时候轮到你——你闭嘴!”

叶采苹瞪他。

叶大全脸僵住了,满脸不敢置信:“小妹......”他委屈巴巴的,他明明是在帮小妹,小妹怎么还凶他了?

叶老头拧着眉,啪嗒一声,心事重重地抽了口旱烟,才开口:“行了,既然她们已经说定了,就这样吧!

三个月内,我会让采苹嫁出去,若办不到,就由老大媳妇安排。”

三个月太仓促了,但杜氏因叶采苹受了太多委屈,也毁了轩儿的一生!

还有别的孙子孙女......他们心里多少都有些怨气,不答应也不行。

有了叶老头的话,杜氏才松了口气。

老头子虽然宠着小姑子,但却是个说一不二的,他既应了下来,事情就真定了。

叶采苹无语了,所以,她刚刚如此义正词严地纠正不是嫁人,而是三个月赚三十两,他们全都当耳边风?

不过,原主除了脸长得好,啥都不会,的确只有嫁人一条出路。

叶采苹没有多说什么,话她已经传到了,只要她按时完成目标,自然就破局了。


叶采苹很快就吃完了。

叶老头等却一口恨不得掰成两口,吃得很慢。

这年景,有吃的就不错了。

叶锦儿姐妹也是满脸珍惜。

李家条件比叶家好,但家里唯一吃得上白米饭的只有李志远和李婆子。

以前叶家送的白米,也全都进了李志远和李婆子的肚子。

叶采苹母女只能吃掺米糠的糙米粥。

想到这个,叶采苹不由再次狠狠唾弃原主。

在娘家时,原主闹着非要吃白米饭,一副不吃白米饭就会死的架势。

高高在上当祖宗。

一回到婆家,便一脸自豪地吃米糠粥,为奴为婢给婆婆洗臭脚。

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抑或是智障在癫狂?

......用过午饭,叶金花回房做针线活。

叶勇、叶轩和叶鹏兄弟拿着柴刀上山砍柴去了。

叶老头和叶大全套上满是补丁的外衫,提着东西准备出门。

叶采苹把胭脂塞到叶老头手里。

叶锦儿连忙把糖包起来,也递过去。

“不用了,你们留着吃吧!”

叶老头温柔地摸了摸叶锦儿的头。

今天这事,倒是伤着两个外孙女了。

而且就两颗桂花糖,便是再穷,也不好意思拿去退。

叶大全提着那袋白米,一脸幽怨地看着叶采苹,好像在问,真的不吃白米吗?

叶采苹瞪了他一眼,叶大全才不情不愿地跟着叶老头出门了。

韦氏和叶银花在收碗和擦桌子。

叶欢儿要帮忙,韦氏慌忙道:“不用不用,来娣......不,欢儿你们回房休息吧。”

叶欢儿无助地看着叶采苹,她想尽快融入叶家。

叶采苹道:“今儿个先歇着。

二嫂,以后我们跟你和大嫂一起轮着做家务。”

大房和二房都是轮着做家务的,十天一轮。

韦氏受宠若惊,坐在一边剔牙的叶老太动作一顿,嗔怪道:“轮啥轮,你身上还有伤呢,左右不过三个月,你好好歇着。”

叶老太可心疼坏了。

女儿是她千娇万宠长大的,不吃白米饭,叶老太已经觉得委屈女儿了。

但家里穷,实在吃不起。

这家务活儿有的是人手,她哪舍得让叶采苹干。

叶采苹道:“这小伤几天就好了。

现在也不只是我一个,还有锦儿和欢儿,总不能三个大活人啥也不干等着人侍候吧。”

叶老太一想,也是。

三个月后,女儿会再嫁,但锦儿姐妹还得留在家呢,不干活实在不像话。

大不了轮到女儿时,她让女儿歇着,自己带着两个外孙女干。

这样,最爱闹腾的老大媳妇也无话可说了。

“好吧。”

叶老太点头,“今天刚好是二房轮的第二天呢,你还有八天好歇。”

叶采苹笑着点了点头。

韦氏和叶银花端着碗筷离开。

进了厨房,韦氏心里才好受了些。

虽然她不敢像杜氏那样闹腾,但心里到底有些埋怨叶采苹的。

现在叶采苹愿意分担家务,而不是像以前一样躺下等着人侍候,韦氏便跟中了大奖一样,受宠若惊。

......叶采苹的房间里。

叶老太坐在床上,正跟叶采苹说体己话。

“你头上的伤痛不痛?

现在也该抹药了。”

叶老太正要拉开五斗柜,叶采苹连忙按着她的手:“吃饭前就抹过。

伤口好多了,现在不痛不痒的。”

金疮药已经被她卖了,可不能被叶老太知道。

“对了娘,家里还有多少存粮?”

叶采苹想了解一下家庭情况。

叶老太的心脏条件反射地咯噔一下,以前叶采苹问完这话,就会把家里的余粮搜刮一空,通通拉回李家!

但想到女儿已经和离了,叶老太才松了口气:“虽然秋收没几天,但交完粮税,还完粮债,就剩二十来斤糙米了,咱们掺着萝卜和米糠,省着点吃,应该能熬半个月吧!”

叶采苹想到刚刚那顿饭,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样一碗萝卜米糠糙米粥,还混不到半饱,才刚坐下,竟然又有点饿了!

“家里就没余钱了?”

叶老太无语地看着她:“我和你爹的棺材本都被你掏空了!

就连珍藏在老鼠洞里的半文钱都被你抠了出来。”

叶采苹整个人都麻了。

这原人能不能做个人?

显然是不能!

叶老太:“而且,你前天被抬回来时,连气都没了。

咱们花了三两银子,买了两片人参,磨碎冲水灌给你,你才有气儿的。

咱们还倒欠赵郎中二两呢。”

“除此之外,还有里正五两,你二叔三两......”后面欠里正和二叔的钱,都是为叶采苹借的。

当时李志远要赶考,原主回娘家要钱要粮,把娘家两头猪给卖了,还有所有鸡和蛋......反正,要是叶老头能卖钱的话,说不定娘家一窝都被她卖了。

卖光娘家的牲口和余粮后,原主又闹着不够,叶老头和叶大全等心疼坏了,连忙跟里正和二叔借钱。

这段记忆窜进脑海里,叶采苹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原主真特喵不做人!

好好的,让她背上整整十两的债务!

不行,她得马上搞点钱!

明天就上山看看。

叶老太也看出了叶采苹的担心:“这种事你不用管,还有你爹和两个哥哥顶着呢!

你不如想想怎么在三个月内找个好夫婿吧!

没得超了时间,你大嫂给你找个歪瓜裂枣。”

“过两天接完你大嫂,我就去找黄媒婆!”

叶采苹噎住了,但说什么不用嫁自己会赚够三十两这些话叶老太也不会信,便道:“不管媒婆找到啥人家,你们都不能答应。

一定要告诉我,得让我点头才行。”

叶老太笑道:“行行,但你也别太挑了。”

叶采苹笑而不语,不挑是不可能的!

不管啥人家,没有满意,只有不满意!

父母和两个哥哥都宠着她,叶采苹不担心他们会食言。

“外婆。”

这时叶锦儿和欢儿走进来。

叶锦儿把用牛油纸包着的桂花糖递给叶老太:“外公让我们把糖留着......我想分给表姐他们,外婆帮我分吧。”

叶锦儿知道大房对她们有偏见,这个糖她们不敢吃。

叶老太满脸欣慰,连忙把糖收起来。


叶采苹一行11人,分坐在两辆牛车上,缓缓离去。

青河村和李家村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两条村子隔着一条大河斜对着,但要走四里路才有一条桥,过桥后又得往回走五里路才到李家村,加起来差不多十里路。

想着叶采苹有伤在身,叶里正便用了牛车。

这牛车一辆是叶里正家的,一辆是到邻村借的。

“我越想越不甘心!”

牛车上,叶二全气愤道,“哪能他们想休就休!

咋样也得补偿个十两八两才叫事儿!”

叶采苹没作声,她自来不是个愿吃亏的。

但原主以前的坏名声和愚蠢,把他们架在一个绝对劣势的境地。

再加上李婆子是真的断了腿,还有所谓的邻居作证,李家村全员站在李志远这边,被休是铁板板上的事。

便是闹到官府,也告不赢,更别提是要钱了。

也别想什么非要把休改成和离了,就她这情况,休同和离,有什么区别?

而且也根本改不了。

有这个闲功夫,不如多想想怎么挣钱来得着实在。

叶采苹说:“能要回两个丫头,我已经很满足了,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

叶老太点着头:“采苹说得对。

二全你就别添乱了。”

牛车上的人很是赞同,七嘴八舌地说教叶二全。

叶二全挠了挠头,不敢再作声。

叶老头脸上难得带着点笑意:“招娣姐俩到了咱们叶家,就得改姓了。

我给她们起了个新名字,采苹你听听好不好。”

“爹你说。”

叶采苹笑眯了眼。

“老大家的闺女叫金花,老二家的叫银花。

我想了一整晚,招娣呢,以后就叫翠花,来娣叫如花。

咋样?”

翠花?

如花?!

叶采苹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惊呆了。

“哎呦喂,大伯咋这么会起名呢!”

叶二婶夸道。

“好名好名!”

叶里正也夸。

叶老头被夸得飘飘然,一脸骄傲。

招娣和来娣一脸欣喜,招娣说:“外公,这名字我很喜......不!”

叶采苹慌忙打断,强笑道:“爹,其实、其实......我也想了一整晚,已经给她们起好名字了。

那个......”叶采苹恨呀!

昨晚因为空间而兴奋了一整晚,把这事给耽误了。

本来想等两个丫头要回来后,再慢慢想的,哪料到她爹这么猴急!

叶老头和车上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她。

“咳......我想着......希望她们以后......前程似锦,每天都充满欢乐,所以给她们起名,叫、叫......锦儿和欢儿,对,招娣以后叫叶锦儿,来娣叫欢儿。”

叶采苹说完,不由回味了一下。

叶锦儿,叶欢儿,这随口起的名字竟然还不错。

不复杂,没有很深的含义,不雅也不俗,却简单直接,很适合她们。

叶二全连忙发挥他的舔狗属性:“锦儿和欢儿,妹妹这名字起得就是好。”

叶老太也道:“我觉得比老头子起得好。”

叶老头板着脸,眼里却藏不住笑意:“行吧,的确比我起得好。

以后就叫叶锦儿和叶欢儿了,是咱们老叶家的丫头。”

叶老头已经想好了。

三个月后,女儿再嫁,两个丫头就留在叶家,不跟着过去了,没得受委屈。

左不过是再辛苦点,多备两份嫁妆。

新鲜出炉的叶锦儿和叶欢儿红了眼眶:“谢谢娘亲,谢谢外公外婆。”

招娣和来娣这两个名字,她们知道是什么意思。

虽然她们也希望能给娘招个弟弟,但内心深处到底是有些别扭的。

现在改名了,姐妹二人有种豁然开朗的轻松之感。

外公外婆对她们一向都是极好的,她们不怕干活,就怕留在李家,被亲奶卖了换钱。

而且,娘亲今天也是破天荒的温柔,让她们的心暖暖的,二人对以后的生活更向往了。

走了两刻钟,牛车停在叶家老旧的院门前。

几人下了车,叶老头道:“里正,二弟,还有铁牛媳妇和柱子媳妇,今天谢谢你们,中午就在咱家吃吧!”

叶里正却摆手:“不用了,家里已经做好饭了。”

叶二叔等人也连声拒绝,这粮食多珍贵呀!

今年灾害不断,又是干旱又是蝗灾的,这次秋收不及往年一半,这年景,谁家不是吃糠咽菜,勒紧腰带过日子的。

叶里正说完,便和叶二叔等人牵着牛离开了。

杜氏和韦氏等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当看到叶锦儿姐妹时,不由一阵惊讶,竟然真的要回来了?

韦氏急忙道:“我、我跟银花把西屋收拾一下。”

叶采苹说:“不用了,锦儿她们跟我住。”

原主是娇惯了的,回娘家都得自己一个房,两个女儿就扔西屋,跟金花银花挤着。

“锦儿?”

韦氏却注意到陌生的名字。

“招娣和来娣改名了,以后叫叶锦儿和叶欢儿。”

叶锦儿姐妹连忙上前,低声打招呼:“大舅母、二舅母、表哥、表姐、表妹们好。”

韦氏木木地应着,杜氏抿了抿嘴没作声。

叶采苹带着两个女儿回房。

她在娘家一直有自己的房间,就算出嫁了,房间也留着。

叶家是普通的农家小院。

北边并排着三间房,叶老头夫妇住左边,叶采苹住右边,中间是堂屋。

东厢也是三间屋子,住着叶大全夫妇、叶二全夫妇。

叶勇、叶轩和叶鹏兄弟同住一个房。

西边分了六个区域,一个是金花银花的房间,紧挨着的是厨房、放柴禾和农具的棚子、茅房、鸡窝和猪圈。

房子后面围出一片菜地,种着常吃的蔬菜。

院子小小的,勉强够住。

叶采苹母女把衣服放进柜子里。

这是她出嫁前的房间,床、衣柜、五斗柜,一应俱全。

因为没多余被子,不能再搭一张床,现在只能母女仨挤一挤了。

幸好床不算小,是1.5米的床。

“娘,你头上的伤痛不痛?”

叶锦儿担忧地看着叶采苹包着布巾的头。

“不痛了。”

叶采苹笑了笑。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穿来了,头上的伤竟然好了很多,就是有些破损,多抹两天药就能好了。

“咱们出去,瞧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母女三人刚出了房,就见叶大全背着一个大麻袋走进大门。

看到叶锦儿姐妹,叶大全立刻喜笑颜开:“招娣,来娣,你们真的到咱家了!”

“大舅舅!”

两个丫头连忙走过去,叶锦儿道:“我们改名啦,我叫锦儿,妹妹叫欢儿,娘给取的。”

“嘿嘿嘿,小妹就是会取名字,好听。”


叶大全嘿咻一声,把麻袋放地上。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帕子来,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包着两颗桂花糖。

“给,知道你们会来,大舅特意到镇上买的。”

说着,叶大全把糖塞到姐妹二人手中。

叶锦儿却神色尴尬。

外祖家自来都是疼她们的,特别是两个舅舅,啥好东西都往她们手上搁。

以前她们偶尔来,这糖和零嘴,接也就接了。

但现在寄人篱下,是要在这里长住的,手里的东西便有些烫手了。

叶锦儿刚好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叶银花,连忙上前拉她:“银花表妹,这是大舅舅买的糖,给你一颗。”

“给她干啥,不是糟蹋东西吗?

这是买给你和欢儿的。”

叶大全急道。

不远处的叶采苹嘴角一抽,他这样说自己的侄女真的好吗?

就不怕叶二全扇他吗?

可叶采苹还是太天真了,只见作为银花亲爹的叶二全从房里走出来:“大哥说得对,银花不爱吃这些玩意,锦儿你吃。”

叶银花怯怯地点头:“对......我、我不爱吃。”

叶大全又走到叶采苹身边,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帕包:“这是给小妹买的胭脂,大哥知道你喜欢珍宝坊的。

抹上它,人也鲜亮些,找个比李志远那畜牲更好的人家!

气死他!”

“珍宝坊的胭脂一盒要一百多文呢!

你哪来的钱?”

杜氏从厨房出来,身后跟着韦氏。

叶大全因昨天的事,早就对杜氏不满了:“关你啥事,反正又没用你的钱!”

“这是什么?”

杜氏上前打开地上的麻袋,用手一掏,只见一颗颗大白米,脸色立刻变了:“这是白米?

家里现在连掺糠的糙米粥都吃不饱,你竟然买白米?”

此时叶老头和叶老太也闻声而来,看着地上一大袋的白米,目瞪口呆。

叶老头皱着眉:“又怎么了?

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你咋整这些回来?”

叶大全瓮着声音说:“家里是穷,咱们吃啥都行,但小妹得吃白米!

我便到镇上赵员外家借了点钱买东西。

这个瓜婆娘小气吧唧的,非要闹事!”

杜氏气得直哆嗦:“咱们光吃糙米野菜粥都混不到一个水饱!

这种时候了,凭啥借钱也得让她吃白米饭?

这日子我不过了!”

杜氏说着,猛地往大门冲去,路过叶采苹时,狠狠地瞪了叶采苹母女一眼,便跑得没了影。

“你个死瓜婆娘,走了就别回来!”

叶大全说着,便蹭到叶采苹面前,嘿嘿笑着:“小妹放心,只要有大哥在,一定会让你顿顿吃上肉和白米饭。”

叶二全也点头:“将来嫁人了也不怕,二哥把白米送你家。”

站在角落里的韦氏和几个侄子侄女全都面无表情,显然已经习以为常,被虐得麻木了。

叶老太唇张了张,她既不想家里吵闹,又不想委屈了女儿。

叶老头呐呐着却没作声。

显然知道这种情况要改变,却又不敢付之于行动。

叶采苹转身望向他:“爹,我回房收拾一下,这就搬出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

“小妹,你说啥?

搬出去?”

叶大全惊怔在当场:“好好的,搬啥搬?”

叶采苹冷冷地看着他:“这日子我也没法过了。”

叶大全急道:“小妹你别急,都怪那个瓜婆娘,整天吵吵吵的,我这就休了她,瞧她还闹不闹!”

一旁的叶勇和叶金花听到要休他们的娘,脸色一变。

“闹的是她吗?”

不想,叶采苹却怒盯着叶大全:“是你和二哥!”

叶大全吃了一惊:“我?”

“我留在这里,是为了弥补,而不是当大爷的!

以后大家吃啥我吃啥,这袋大米和胭脂你拿去退了。

你若继续区别对待,闹得鸡犬不宁的,我就立刻搬走!”

叶大全吓了一跳:“别......到了外面你咋活。

我、我退就是了......”叶采苹定定地看着他:“好,你还得答应我一件事,不准再跟大嫂吵架,还有,去小杜庄把大嫂接回来。”

“啥,还要我接?

她又不是没长腿,过两天自己就会回来。”

叶大全嘟囔着。

“让你接就接!”

叶大全满脸不情愿,小妹本就该吃用最好的,都怪那个瓜婆娘非要闹。

但小妹都发话了,他可不敢反驳。

见事情解决了,叶老太松了口气:“明天一早,我跟大全一起去接他媳妇吧。”

叶采苹道:“那就麻烦娘了。”

叶采苹知道,要是自己跟叶大全一起去,诚意会更足。

但她决定替原主还债,却不代表她愿意受杜氏的气。

等三个月后,挣够那三十两,自己就带着两个女儿搬出去。

叶老头沉吟了一会,才开口:“这个白米,就退十斤吧,咱们留三斤。

采苹还有伤在身呢,的确需要养养。”

叶采苹心中微暖,却摇头:“不用了爹,我早好了。

咱们够穷了,不能再背上带利钱的债务。”

主要是,她不想闹得鸡犬不宁。

这十几斤白米,只有卖了才能安生。

叶老头也知道这道理,微微一叹,点头。

接着望向叶大全:“大全,你向赵员外借了多少钱?”

赵员外是镇上的富户,很愿意给附近的人借钱,因为要的利钱极高。

叶大全结结巴巴道:“也、也没多少,借了四百文钱,说好一个月后还的。

每天四文利钱,到时还五百二十文......都花完了。”

“不过我都想好了,过两天就到镇上扛大包,一天有二十文钱哩。

没想过叫家里还的。”

叶老头黑着脸:“镇上这么多人,哪轮到你!”

“今年大家都受了灾,全都抢着到外面找活干,啥洗衣服,扛大包的,便是自降工价,也抢不到活儿。

还二十文一天呢,十文钱一天别人也不要你。”

叶大全想反驳,去年他扛大包时就是二十文一天的,可想到今年的收成,便闭上了嘴。

叶老头狠狠一叹:“到镇上把东西退了。

我同你一起去。”

叶采苹道:“再急也得先吃午饭。”

韦氏急忙走向厨房:“我去端饭。”

叶银花见状,连忙跟在她身后。

叶老头生怕晚了,镇上的商家不让退了,很是心急。

但他不好拂了叶采苹的面子,便点头。

不一会儿,饭菜便摆到了桌上。

全家人围坐在大圆桌前。

一人一碗稀得能照人的糙米萝卜粥,粥里还混杂着一些米糠,菜只有一小碟咸菜。

叶采苹看着这样的午饭,倒抽一口气,可见家里的存粮有多少,有多穷!

就这光景,叶大全这混账竟然还去借钱买大白米!

怪不得杜氏崩了!

要不是她穿来了,换成原主,一定会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叶大全提供的白米饭。

但叶大全又找不到口中的活儿干,家里便会背上一笔债务。

这日子,果然是无法过了!

“小、小妹,你吃不惯,要不咱们下些白米?”

叶二全见她难看的脸色,以为她不满。

叶老头等也一脸忧心地看着叶采苹,换作以前,她马上就要闹了。

叶金花黑着脸扫了叶采苹一眼,果然说一套做一套。

叶采苹见他们误会了,连忙说:“没有,就是见家里这景况,有些担心而已。”

叶家人不由松了口气。

叶老头夫妇欣慰地看了叶采苹一眼。

看来经过被休一事,女儿果真长进了。

叶采苹端起碗就喝,但这混着米糠的糙米粥真喇嗓子啊!

而且还没有油,淡淡的,盐也只放了一点。

在现代吃惯了细粮的她,狠狠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吃糠咽菜了!

这味道,真特么难吃呀!

怪不得都用这成语形容苦日子。


“这是想把女儿高价卖给娶不上媳妇的瘸子、鳏夫,还是送到富户家当小妾?

秀才老爷卖女求荣,还真是品德高洁呀!”

叶采苹继续道。

李志远最是好脸面的,受不得一丁点羞辱:“荒谬!

荒谬!

我一介读书人,如何、如何......会卖女求荣!”

叶采苹真诚地竖起了两个大拇指:“有你这句就行了,给你点个赞!”

“大家都来瞧瞧,咱们的秀才老爷高风亮节,真不愧是要当大官的人!”

“还有还有,老李家现在是高门大户了,女儿可是真真正正的赔钱货!”

“彩礼十两,人家就陪嫁二十两。

彩礼五十两,就陪嫁一百两。

否则,哪算得上高门大户。”

叶老头等看着叶采苹那一番操作,早就惊呆了,竟然、竟然......还能这样?

给叶采苹撑腰的两个年轻嫂子很上道,对视一眼,连忙接话:“哎呦喂,真不愧是秀才老爷!

我大侄子的表弟的舅舅是酒楼说书的,我赶明儿就找他,让他传颂传颂秀才老爷的好人品!”

“我妹夫正好跟秀才老爷是同窗,他要是知道了,他们这些同窗们一定会佩服秀才老爷的。”

叶二婶道:“我跟镇街口的媒婆老熟了,直接跟她讲,秀才老爷可是大户人家,女儿金贵着呢,要嫁就得嫁好男儿,不但不要礼金,还得翻倍陪嫁回去!

让她多留意好人家!”

不管是媒婆还是牙行,消息都是互通的。

要是叶二婶真的到媒婆那说几嘴,那这十里八乡都要知道了,到时想嫁女儿换钱都行不通了。

李婆子差点气死了:“你、你们胡咧咧些什么,你问问村里的人,哪家嫁女儿赔钱的!”

“咱们这些三餐不继的贫苦人家的,没办法才这样的。”

叶采苹摊了摊手,“但秀才老爷不是高门大户嘛?

难道秀才就这么不值钱?”

“唉,原来考上秀才也没什么了不起,跟咱们这些泥腿子一样,是要卖女赚钱的呀!”

李婆子气得白眼一翻:“刁妇,你再胡咧我就撕烂你的嘴!

秀才老爷当然了不起,跟你们这些泥腿子不同,是高门大户!”

“对嘛!”

叶采苹一拍手,“高门大户都是厚嫁女儿,没有卖女求荣的。”

又绕回去了!

李婆子差点吐血:“你、你个恶妇......行,很好,很好!”

李婆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气顺了一些。

你们传!

尽管传!

等风头过去了,她直接把两个赔钱货卖到县里!

不料叶采苹说出更让人吐血的话:“现在起,我就天天盯着两个女儿,希望她们早日嫁个好人家!

相信高洁的秀才老爷一定不会让人失望的。”

“要是哪天她们突然失踪了,那一定是哪个贪钱不要脸的拍花子拐了,到时我一定报官!”

李婆子刚顺了的气又卡住了。

周朝卖儿卖女不犯法,但闹出来了却是丢脸的事!

特别是李志远还有着秀才功名,就怕会影响继续科考。

这不行,那不行!

还得给两个赔钱货丰厚嫁妆!

难道真要赔钱?

“够了!

全都闭嘴!”

李志远狠狠一甩袖子,阴沉着脸:“叶氏,我知道你想要招娣她们,我也不是不讲理的。”

“志远你要干啥!”

李婆子立刻阻断了他的话。

真要把那两个赔钱货给叶氏?

那可是值几十两的呀!

“都听我的!”

李志远瞪她一眼。

李婆子立刻怂了,家里一向都是李志远做主的。

李志远如何不知两个女儿的价值,但叶氏这毒妇把他们架起来烤,偏他们还下不了这个架子!

这事儿他还不能到外面解释,一解释,外人和同窗怎么看他?

说堂堂一个秀才老爷舍不得嫁妆?

要卖女儿?

要不,他以后真的赔钱嫁女儿,要不就丢尽脸面,在同窗面前闹笑话。

而且他马上就要娶她了,留着两个孽种在家,不是恶心她吗?

李志远冷哼一声:“我不是不愿出钱厚嫁女儿,而是她们自己都跑出来了,看来是真的想跟叶氏生活。”

说着,他望向招娣姐妹:“招娣、来娣,你们想清楚了,真的要跟你娘走?”

“她是个殴打婆婆的恶妇,一个被休的弃妇,名声都臭了,跟着她,你们以后也别想嫁什么好人家。”

“你们要是留在家里,还是秀才家的千金!

想过啥好日子没有!”

叶采苹“噗”的一声,差点笑出了声。

一个穷酸秀才,就因为她刚刚捧了几句,就真以为自己是啥高门大户了?

还千金呢!

叶老头等人紧张地盯着两个外孙女,生怕她们不愿意跟他们走。

李婆子和李志远也是。

姐妹俩挽在一起,神色慌张,最后,李招娣低声开口:“我要跟娘一起生活。”

“我、我也是。”

李来娣怯怯地说。

李志远沉着脸:“好得很,这是你们自己选的。”

叶采苹连忙把两个女儿拉到身后:“把她们的户籍本拿出来,还有,写断亲书吧!”

李志远转身进屋,不一会便拿了户籍书和纸笔出来。

他唰唰几下,写了一封断亲书。

叶采苹接过户籍和断亲书,松了口气,终于尘埃落定了。

李婆子恨恨地盯着李招娣二人:“不长眼的孽障!

出了这个家门,你们再也不是秀才家的千金了!”

叶采苹拿到了断亲书,终于敢笑出声了:“哈哈哈,请问你家有几斤金子?

是能让她们一天多喝半碗糙米粥,还是少干些农活吗?

土坑里刨食的穷酸秀才,还千金呢!

呸!”

“噗,哈哈哈哈!”

周围的人一听,全都笑出了声。

虽然秀才很厉害,但也要种地呀!

家里的确没几斤金子!

李家村的人笑了一下,又忍住了,他们可是李志远这边的人,怎能长他人志气。

“混账!”

李志远这会也反应过来了。

他虽然是秀才老爷,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说是千金的确过了:“我李志远在这里重申一遍,李招娣和李来娣再也不是我李志远的女儿,以后,你们休想打着秀才女儿的身份嫁人!”

“放一百万个心吧!

谁愿跟狗屎沾边的。”

“你——刁妇!

粗俗!

哼!”

李志远一副自恃清高,不与粗野之人争辩的模样,狠狠一拂袖,转身往屋里走。

叶采苹又带着招娣和来娣进屋收拾衣物。

李婆子黑着脸,杵在门口死死盯着,生怕叶采苹拿了他们老李家一针一线。

叶采苹这些年,钱都花李志远身上,她的衣服还不到六套。

招娣姐妹就更少了,只有四套衣服,冬夏各两套。

母女三人提着小包袱上了牛车,与叶家人一起离开。

李婆子看着远去两辆牛车,气得破口大骂:“不要脸的东西,一个被休弃的娼妇,两个贱蹄子,回到叶家那个穷窝窝里,我瞧你们能过些啥好日子。”

邻居们忙劝:“婶子别气,招娣姐俩就是个眼瞎的,以后有她们的苦头吃。”

“志远现在可是秀才老爷,将来就是举人,进士,到时当上了大官,给你挣诰命哩!”

“她们就是一窝穷鬼,天生没享福的命。”

李婆子被邻居们捧得飘飘然的,心情这才好转起来:“狗娃娘,燕子娘,这两天多得你们,快到我屋里坐坐。”

昨天她说叶采苹推倒她时,狗娃娘是第一个站出来帮她的,说亲眼看到叶采苹推人。

燕子娘是第二个,要不是这两个好邻居,哪能这么顺利。


李家村——李志远和李婆子正在吃饭,桌上摆着一大碗炖大骨和煮鸡蛋。

这些肉蛋都不是花钱买的,而是李志远中秀才后,村里人孝敬的。

母子二人正吃得有滋有味。

“志远叔!

志远叔!”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娃跑进来,“叶婶子她回来了,还带着青河村的娘家人。”

李婆子的筷子重重地在桌上一搁:“哼,我早猜到她不甘心了。

这秀才娘子,谁不想当呀!

狗娃,你去通知里正。”

“我刚刚已经叫了。”

“还是狗娃聪明,将来等你志远叔到京城当了大官,准带上你,快,拿我的拐棍来。”

李婆子是结结实实的摔断了腿。

本来,她是打算给叶采苹下药的,然后引村里的地痞过来跟叶采苹滚一起的。

到时一下子就能将叶采苹按死,直接拉去浸猪笼,叶家连蹦都蹦不起来。

哪里想到,她下好了药的汤,才端起来,叶采苹忙着出门找亲戚显摆自己是秀才娘子,把汤撞翻了。

那锅汤花了四十文钱买的鸡,两百文钱买的药!

李婆子心疼得呦!

刚巧下午她摔断了腿,叶采苹来扶她时,她灵机一动,干脆抓着叶采苹说对方殴打婆婆,总算找了个由头把叶采苹给休了。

......叶家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李家门前。

叶采苹下了牛车,她抬头看着李家那青砖大瓦房,在几乎全都是土坯房的村子里,显得鹤立鸡群。

她嘲讽地勾了勾唇。

这房子是原主嫁进门后才建的,用的都是她从娘家搜刮来的钱。

李婆子和李志远已经出来了。

李婆子矮矮的,大圆脸,但却一点也不慈祥。

此刻正拄着拐棍。

李志远一身灰白的长衫,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仍然英俊斯文,往清一色灰蒙蒙的村民中一站,显得更出彩了。

怪不得原主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

“李志远,你个丧良心的狗东西!”

叶老太一见到李志远,便气得眼泪飚了出来。

昨天闹休妻时,叶老太刚好走亲戚了。

这是事后叶老太第一次见李志远,气得直骂人:“为了供养你念书,我们家底都掏空了,我孙子连学都断了,省出来的钱全都给了你,结果,你一中秀才,竟然把我女儿休了?

李志远,你畜牲不如!”

李婆子拄着拐棍上前:“天杀的叶家,你可别诬赖人。

我还没找你们算帐呢!”

“你们养出来的女儿,又懒又馋,天天都想着怎么败祸咱们老李家的钱!

我们不给她钱花,她就回去掏娘家,还打着供我儿念书的名头掏!”

“掏空你们钱粮的,是你们的女儿!

花光你们钱的,也是你们的女儿,这事全村都知道的!”

“大家都来评评理,瞧我家志远念书有没有花过叶家一文钱?”

李婆子一边说着,一边吆喝。

院子外已经围满李家村的人,七嘴八舌地道:“谁不知道叶氏回娘家拿钱,是因为嘴馋。”

“这是她自己说的呢,咱们可没冤枉她。”

叶老太气得脸都白了,叶采苹又是被原主给蠢无语的一天。

原主以前回娘家要钱要粮,唯恐李志远得个吃软饭的名声,她不惜抹黑自己,对外说,娘家疼她,这钱是给她买吃的。

因此,原主得了个奸懒馋滑,吃穷夫家,掏空娘家的恶名。

原主还沾沾自喜,觉得都是为了李志远,值得!

现在报应来了,村民们全都有理有据地指责原主如何败家,如何贪嘴,叶家被怼得毫无还击之力。

叶采苹走上前,把叶老太拉到身后:“别吵了,我今天来,不是来吵架的。

我是来带招娣她们走的!”

“你说什么?”

李婆子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她以为叶采苹带着娘家人回来,是想回李家呢!

不止是她,就是连李家村的人也是这样想的,哪料,她竟然是回来要那两个丫头片子?

李婆子气笑了:“你想屁吃呢!

这两个赔钱货,可是我李家的血脉!”

两个赔钱货走了,家务活谁干?

而且那两个赔钱货一个13岁,一个9岁,再养几年就能嫁人了。

到时寻些不好娶媳妇的人,或是直接送到县里员外家当小妾,一个就能换二三十两!

叶采苹这哪里是跟她要赔钱货,简直是抢她的银子呀!

“娘!”

此时,屋里跑出来两名少女。

正是叶采苹的女儿李招娣和李来娣,两个丫头瘦得跟猴干似的,但那张脸随了叶采苹,五官精致。

“你们两个赔钱货,给我滚回去!”

李婆子瞪她们,又回头对叶采苹说:“这是我们李家的种,你一个被休的弃妇,竟然来要孩子?

真是笑死人了。”

李家村的人也都七嘴八舌地骂起来。

李里正也来了,气势汹汹地道:“荒谬!

荒谬!

你一个殴打婆婆的恶妇,咱们让你全须全尾地离开已经算仁慈了,你竟然还妄想带走夫家的孩子!

你便是闹到官府,也没有这样的规矩的。”

叶老头和叶里正等人虽然气愤,却被说得底气不足,毕竟要孩子,他们真的不占理。

原以为叶采苹要大闹,不想,她却两手一摊:“既然你们不让我带走,那我就不要了!”

李招娣和李来娣一阵失望,都快哭出来了。

虽然娘常常骂她们是死丫头片子,嫌弃她们,但至少不会打她们,娘吃什么她们就吃什么。

而李婆子和李志远,是直接把她们当牲口看的。

她们想跟娘走。

但娘竟然又说不要她们了。

李婆子一阵意外:“算你识趣。

既然如此,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还不快走!”

叶采苹道:“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现在李志远中秀才了,已经是咱们十里八乡最响当当的人物了,是不是?”

李婆子觉得她有些古怪,但还是忍不住得意:“这是当然的!”

“那你们老李家,也算是高门大户了吧?”

高门大户?!

李婆子飘飘然的:“自然!

整个大树镇,秀才的数量可不超过十个!

谁见了秀才不叫一声老爷的!

而且你们瞅瞅,我们家的青砖大瓦房,这附近的村子比我家好的也不超过一个巴掌的。”

他们是高门大户!

对,就是高门大户!

便是连李志远也这样认为的。

他当了秀才,门第已经不一样了!

叶采苹眼里精光微闪,笑道:“既然如此,你知道什么是赔钱货吗?”

“咋滴?

高门大户就不能叫她们赔钱货了?”

“能!

当然能!

这本来就是高门大户先叫出来的。”

叶采苹却点头,“因为人家嫁女儿是真的费钱啊!”

“作为高门大户,为了脸面,嫁女儿都是厚嫁的,男方礼金十两,人家陪嫁二十两,男家出二十两,女方陪嫁四十两,所以才叫女儿赔钱货的。”

“也只有咱们这些目不识丁,土坑里刨食的泥腿子才会曲解人家的意思,用女儿换钱。”

李婆子和李志远脸色已经变了。

怎么,两个赔钱货不但不能卖钱,还得倒贴?

李婆子正要反驳:“你......不是吧不是吧?”

叶采苹挑着眉,嘲讽地盯着李志远,“咱们十里八乡,最出息的秀才老爷,难道想卖女儿换钱?”


临着傍晚时,叶老头父子终于回来了。

二人顶着一身臭汗,眉头带着愁。

叶老太见叶大全还拎着那袋白米,不由怔住了:“退不了?”

“嗯。”

叶老头闷闷地应着。

他坐在小凳子了,边脱鞋边说:“胭脂铺的女掌柜倒是个心善的,给我们退了。

但粮铺......哼,他们说咱们把米摸脏了,不给退。

咱们说换成糙米,他们也不愿意。”

叶大全负气道。

叶老太和韦氏等人的心跌落谷底,想到家里只有十来天的余粮,都快哭了。

这样,就还不上钱了!

一个月后,要多还一百二十文呢!

这白米好吃是好吃,但不抗饿呀!

叶老太想责怪叶大全,但想到这是因叶采苹而起的,骂了女儿也跟着没脸,便不作声。

整个叶家一下子被愁绪笼罩着。

叶采苹上前道:“今天是8月21,还有半个月就重阳了。

到时家家户户都会用点白米饭敬祖宗。

咱们降一文钱,家家户户地问,便是再穷,相信大家都会买一二两白米的。”

此言一出,叶家众人双眼一亮。

叶大全道:“还是小妹聪明。”

叶二全想了想:“过节东西不是要涨价了?

咱们还得降一文钱?

咱们不如等半个月,米价升了,还能涨几文钱再卖。”

叶采苹被气笑了:“让你涨,你能涨多少?

大不了一斤涨三四文钱,但到时咱们还不上钱,一天四文的利钱,半个月就是60文。

你这里只有13斤白米,怕是60文都赚不到。”

众人一听,觉得有理。

叶二全还在掰手指数着,叶老头道:“少生事端,咱们赶快把米都卖了,明天还了债才是正经的。”

“就是。”

叶大全瞪向二全。

叶老头又把粘满泥土的鞋子穿上了,转身出了屋。

......叶老头问叶里正借了一个小秤,按着叶采苹的方法,一家家的问。

过节大家吃不好也没啥,但敬祖宗一定要有白米饭。

村民们也知道过节大米会涨价,现在听得叶老头说还要便宜一文,都愿意买。

有好事的村民,好奇地问:“你家咋突然买了十几斤大白米?

买了就留着,咋又要卖了?

还便宜一文钱。”

叶老头神色尴尬:“这年景谁家吃得起白米饭。

但大家也知道,采苹受了伤,郎中让她吃好点。

我们就买十来斤回来。”

“哪知她好得快,便说不用吃了,非要让我们卖了。”

那村民一听就怪了:“采苹竟然这么懂事?”

叶采苹作是全村出了名的。

叶老头神色讪讪,没多说什么,称了二两米给那村民。

一家买二两,有些还买三四两,甚至一二斤的,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十三斤白米就卖完了。

最后两斤,是在还秤时,被叶里正买的。

叶里正刚付了钱,却又把那袋白米放到桌上,推到叶老头面前。

“里正你这是......”叶老头一怔。

“采苹不是受伤了么?

这白米拿回去让她吃吧,也好补补身子。”

叶里正说。

叶老头又是感激又是无奈,苦笑道:“不用了。

家里欠你已经够多了。

而且今儿个这出,也是因为白米闹的。”

说着,叶老头便把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叶里正无语了片刻:“这大全......唉。”

“女人的身体可不能亏损。”

这时,里正老伴从房里走出来。

“这白米你拿回去,就怕又会闹。

这样吧,我每天早上都要熬一碗白米粥给福宝养胃的。

我顺便多熬一碗,你让采苹每天辰时左右来吃。”

叶里正含着烟管,点头。

福宝是他们唯一的孙子,肠胃不好,郎中交待过,每天早上都得吃一碗白米粥养着。

叶老头眼眶微红:“这......咱家欠你们的钱还没还。”

“行啦行啦,自家兄弟,计较这么多干啥。”

叶里正摆了摆手,“你们都是勤快人,总能还上的。”

叶老头满脸羞愧,但想到女儿还受着伤,便点头:“麻烦你们了。”

......回到家,叶老头便和家人开始数铜板。

十三斤大白米,降价后19文一斤,一共247文。

胭脂是120文,共计367文。

因为两颗桂花糖,还有少了一文一斤的大白米,缺了33文钱。

叶老太道:“还有今天的4文利钱呢,还差37文钱。”

叶老头道:“明儿个把柴卖了,就能补上。”

叶采苹暗自咂舌,这白米,竟然这么贵?

要20文一斤!

不过,想到这古代亩产低,再加上今年是灾年,粮价高也无可厚非。

而且那还是大白米。

普通百姓的口粮是糙米,大白米又叫精米,是有钱人家的吃食。

“采苹,明日你拿着户籍书,到里正家把户籍改一下。”

叶老头望向她,“辰时去吧!

他们那时间得空。”

“好。”

正好,她有些事想问问里正。

此时叶勇三兄弟回来了,叶勇和叶轩各背着一小捆柴,叶鹏只有半捆。

天气转凉,村民们都抢着捡柴禾,自己烧或是卖了换钱,山上干柴都不够抢的。

韦氏和银花连忙摆饭。

还是中午的萝卜米糠粥。

叶老太负责分配。

她给叶采苹舀了稠稠的一大碗的糙米粥,其余人的都稀得能照出人影了。

“采苹正在养病,要多吃点。”

叶老太补充一句。

所有人都没意见,只有叶金花轻哼了一声。

叶采苹也没说什么,毕竟她真的是伤员,需要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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