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闻镜就让暗卫不知从哪买来的吃食摆进屋内。
说是给我补身体。
琳琅满目的菜品摆满了三大桌。
“阿凝比从前瘦了许多,多补补。”
他一本正经的为我布菜,门外,某人脸色黑得吓人。
这话说的。
刚见我时也没说这话,共处了一夜突然这么讲,原因不言而喻。
我一个头两个大。
低头默默吃着。
等吃完了东西,濮阳池才神色不虞地进了屋。
“我要离开一日。”
“去哪儿?”
他看了一眼旁边气定神闲的闻镜,“城里有事,我得回去处理。”
“阿凝,等我回来。”
能让他大老远赶回去处理的事情想来不简单,我也往旁边的人看了一眼。
显然,这件事和闻镜多少有点关系。
濮阳池刚走一会儿就有人敲开了门。
我正晒着太阳,和突然出现的文弱貌美书生打了个正面。
闻镜的背影可见的冷硬。
“在下许谨,是落儿姑娘的朋友,阁下是?”
闻镜目光幽深,回头看向我。
“他是……也是我的朋友。”
我磕磕绊绊介绍了人。
手心紧张得冒汗。
许谨好似没有察觉诡异的氛围,向闻镜见了礼,提着糖糕和药包走到我跟前。
“你爱吃的糖糕,还有安神的药草。
本想煎好了再拿来,可得好几个时辰,我想先来看看你。”
许谨脸色微红。
盯着我的那道目光感觉又冷了几分。
我在这里的消息本该是隐秘,也不知他从哪来的消息。
说来我们也才见过几面。
头一回就是猎户死的那天。
村民要将我抓起来审问,是他恰好来村里探亲舌战群儒将我救了下来。
之后他便总是送东西来,就连我后面住的那屋子也是他亲戚家的。
许谨这人有学识但从不自视甚高,温柔有礼,进退有度。
和闻镜的面上温雅不同,他是真正的光风霁月。
许谨硬是煎了药看着我喝下才肯走。
临走时还回头冲我笑。
“落儿姑娘,明日我再给你送糖糕来。”
我想说不用,门已经被暗卫合上。
我想回屋,却看见闻镜和暗卫头头在密谋什么。
“那个,殿下……叫他名字,叫我殿下?”
“啊?”
我一头雾水。
从前不都这样叫的吗?
但还是老实改了口。
“阿镜,你和暗卫在说什么?”
“怎么?
凝儿怕我杀了那人?”
闻镜表情阴森森的。
虽然我心里是这么觉得的,但不敢说出口。
“阿镜身份尊贵,许谨他只是一个读书人,没必要脏了你的手。”
“嗯,所以明日别再放进来。”
他冷冷盯着那道门,眼神像要吃人。
夜里,我在熏香中加了点东西。
绕过暗卫从后门往村南而去。
到许谨家的时候,他还在点灯读书。
这就是学霸啊,天赋异禀还比别人努力。
只不过我的出现打断了他的努力。
为了他的身家性命,我把闻镜、濮阳池和自己的身份全盘托出。
但他好像更在意的是我深夜偷跑出来。
“落儿姑娘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惹恼了他们。
至于我,没关系的。
我相信我会有站在你身边的那一天,无论是朋友,还是……”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
沉默许久。
“会试在即,你早些去京都吧,留在这不安全。”
他抬眼,目光清明温柔。
“好。”
我返回了住处。
刚打开门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熏香没了。
屋内安静得有些诡异。
烛火在我踏入屋内时骤然亮起。
闻镜坐在床榻边,手里的火折子被扔在地下。
周身的冷意铺天盖地,我忍不住发抖,心脏怦怦直跳。
“两个还不够吗?
凝儿,你太贪心了。”